“臣太卜令郭正,诚惶诚恐,顿百拜。”
“天人感应,祥瑞灾异,皆有其兆。今太子殿下有梦,此必非寻常之事。臣虽职微位卑,然不敢轻忽此事。”
“太卜之职,本在观天察地,以卜吉凶。臣遍查经典,见诸多古籍所载,梦境之异,往往关乎国家之运、社稷之安。太子乃国之储君,其梦之所示,不可不察。”
“臣以为,太子梦境影响甚巨。此或为上天之示警,亦或为祖宗之垂训。当行祭祀大典,以告天地祖宗,祈求庇佑。”
“一则可安民心,二则可显陛下之敬天法祖,三则可保国家之长治久安。”
“唯愿陛下纳臣之谏,行祭祀大典,以保我朝繁荣昌盛。”
“臣不胜惶恐之至,谨奏。”
太极宫,两仪殿。
看完奏文后,李世民略微皱眉。
若是换作两月前,也就应下了。
可如今大战已起,数十万军民已经至于途中,这个时候再行祭祀之事,总感觉有些不妥。
略微沉思,李世民便召开君臣议事。
“召魏征,褚遂良,长孙无忌,房玄龄,过来议事。”
君臣议事并非只是早间固定,李世民遇到难以抉择的事情时,随时可召。
皇城距离大内,也就承天门的事情。
张阿难领了命,派宦官进行通传。
不多时,四人便赶了过来,一一行礼拜见。
“赐座。”
“谢陛下。”
李世民让张阿难把奏文以此传递给众人。
而后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房玄龄心中跳动,眉头微皱。
太卜令郭正他知道,算是魏王党人。
解梦的事情,原本不算什么,房玄龄也没有往心里去,可这郭正却挑起祭祀之事。
稍加思索便能明白,郭正哪有这个胆子,分明是有人在行挑唆之事。
不难猜想,魏王无疑。
房玄龄心下叹息,他入宫面圣之事,故意没有告知魏王,就是担心魏王擅作主张,挑衅太子,从而引不可预知之后果。
这等事情,大概不是魏王能想出来的,必然是魏王麾下献策。
看穿了太子夜出长安可能之事,以此试探离间。
在房玄龄思索之际,长孙无忌已然开口道:“陛下,臣以为此次征高丽,当行祭祀之礼。”
“太子有梦,此绝非寻常之事。”
“《论语》有云:‘祭如在,祭神如神在。’祭祀乃表吾等敬畏之心,不可轻忽。”
“昔日武王伐纣,出师前亦行祭祀之礼,以显其替天行道之决心,最终得八百诸侯响应,成就大业。”
“今太子之梦或为上天之示警,吾大唐欲征高丽,当效古人,以祭祀安民心、聚士气,且可借此回应上天之意。”
“且《礼记》云:‘凡治人之道,莫急于礼。礼有五经,莫重于祭。’祭祀乃礼之重,此次征战高丽,关乎国家安危,行祭祀之礼,可祈求天地、祖先庇佑,助我大唐将士旗开得胜。”
听到长孙无忌这番话,李世民微微点头,觉得还是很有道理。
房玄龄一整个无语。
他知道长孙无忌这是为保太子声势,然而却不知消息,属实是好心办了坏事。
如果祭祀典成,则陛下必召太子回宫参加祭祀,而今太子心生忌惮,又如何愿回宫,如何敢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