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已经亮了大半,以西拉尔的视力能够完完全全地看清楚那片浅浅的像是在盛开的纹路。
这还是西拉尔第一次这样清楚完整地看到七殿下的整个虫纹。
似乎……和自己新生的翅翼内侧长出来的纹路极为相似。
是七殿下努力利用药浴产生的结果。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本来还一脸正经的上将蓦地红了脸,碧绿的眸子慌了神一样晃来晃去,视线无处安放。
雌虫,奇怪的生物。
尤安眨巴着眼睛得出这样的结论,然后眼睛突然一亮,挣开西拉尔的手后,就开始双手齐下地在雌虫的腰腹处胡乱摸索起来。
十分不得章法,但却将雌虫摸得呼吸都急促起来,本来就红了的脸更像是要滴下血来一样,还要顾忌着尤安的伤口不能乱动,只能声音干涩地慌张开口:“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
“在摸有没有虫蛋,”七殿下闻言扬起头来,红眸亮晶晶的:“西拉尔说要在巢穴里面和我生虫蛋的。”
小殿下很诚实,也成功让上将本就急促的呼吸更乱了几分,垂下眸轻声说:“没有那么快的。”
“好吧,那还需要多久呀。”尤安失落地戳了戳上将的腹肌:“明天可以吗?”
西拉尔终于发现了尤安的发-情期还是没有过去,即便看上去已经正常了,但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小殿下虽然胡说八道,但小殿下很真诚,漂亮的眼睛清澈又单纯地望着面前的雌虫,完全意识不到自己问的是什么让虫羞耻的问题。
这样的坦荡反而让西拉尔觉得坐立不安羞耻无措。
闭了下眼,最后在尤安乖巧的等待中,用轻到不行的声音回答道:“殿下只要多进入几次我的生-殖-腔,多给我一些信息素……”
但却被勤学好问地小殿下举手打断:“可是西拉尔,什么是生-殖-腔?”
西拉尔绷紧了身体,已经无法判断尤安是真的在疑惑,还是坏心眼地欺负虫,憋红了脸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殿下还在喋喋不休,声音里透着点真心实意的烦恼:“如果我找不到怎么办呢,感觉好难,没有虫教过我怎么做,只能努力一点……”
上将实在听不下去了,软着声音示好:“别说了殿下。”
这只雌虫已经羞耻到不能站直身体,银色的长发中红透了的耳朵尖若隐若现。
“那西拉尔会教我吗?”尤安于是兴奋地扒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会的。”西拉尔拿七殿下没有一点办法,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肯定是萨兰亚带坏了您。”
才没有。
尤安又委屈又羞恼,张牙舞爪地将手伸到了上将的衣服里面去,开口就是污蔑:“西拉尔凶我。”
小殿下看上去凶巴巴的,金发却柔顺地垂到胸前,恍惚中和西拉尔记忆中那只成天啊啊啊,趴在窗前,睁着一双懵懂又兴奋的红眸,伸出手来想要感受阳光的少年雄虫的模样重合。
那是西拉尔第一次生出想要保护一只陌生虫的想法,虽然那时只是单纯地将他将当做弱小可怜的虫崽子。
但现在虫崽子的手却惩罚似的放到了自己的胸膛上。
曾经的小哑巴,已经成长为了漂亮高挑的雄虫殿下。
“西拉尔记错了,我才不是哑巴。”尤安不满地咬了一口雌虫的嘴角。
西拉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恍惚中将那几个字说了出来,一时有些怔住。
尤安从未主动去提起过去的事情,不管是在萨兰亚面前,还是在梅因面前,或者是在失去了记忆的西拉尔面前。
他像是一只独自守着巢穴但又尚未羽翼完全的幼龙,警惕着任何未知的造访者。
“我会说话的,”尤安抬起眼告诉西拉尔:“这次要记住了哦。”
不要,再将他忘记。
好凶,喜欢。
闪电雷鸣声已经消失,雨也渐渐停下来。
伊特伦尔重新迎来了往日的平静。
清脆的鸟鸣,潺潺的流水,风吹叶落,空气中传来裹着醉意的像是果酒一样的气息
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美好。
接着砰的一声,洞门口的巨石被什么掉下来的东西砸到,然后就是嗷的一道痛呼。
不,不只是一道,而是一道连着一道,嗷嗷嗷的声音不绝于耳。
尤安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精准地摔在一起,又是怎么凑巧地都撞到了洞门口上。总之,等尤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一只雌虫假装不经意地一脚踹碎了石头,咕噜一声滚进来。
脸上画着迷彩,穿着特制的军装。
是参加菲洛塞尔达的军校生。
洞里面的光线有些暗,尤安和西拉尔虽然都睁开了眼,但是都默契地没有发出声音,而是悄无声息地在深处观察着“造访”的这几只虫。
毕竟菲洛塞尔达的主赛场是安全的已开发区域,而他们所呆的位置很明显是偏远的还未被探索的地方,这些虫尽管看上去像是比赛考生,但也有可能是装作考生的来路不明的虫。
雌虫的视力很好,但还是西拉尔的伪装技术更胜一筹。
第一只雌虫进来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在角落里的他们,大致观察了一会儿后就招手喊其他的同伴进来:“里面好暗,感觉什么东西都没有,你们带照明工具了吗?”
随着他的呼喊,又有几只年轻的雌虫试探着走了进来。
“外面那些受伤的虫好逼真,演技和道具都好厉害,感觉委员会这次肯定花了不少钱。”有只圆脸的雌虫眼睛亮亮的碰了下同伴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