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过去,天已亮。
晨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洒落一地的碎金。
晨雾伴着晨风吹入大殿,渗透某处缝隙,飘向最深处。
“哈——哦——”卫陶打了个巨长的哈欠,揉着惺忪睡眼醒来。
以往一睁眼他都是十分精神,这次却困的睁不开眼。
“怎么会这么困?”卫陶坐在榻上伸了好几次懒腰,可还是很困。
“嘶——”
说话时,突然感觉嘴唇有点痛,不禁的倒吸几口凉气。
卫陶用手去碰了一下他的嘴唇,碰到微肿,而且有种刺刺的疼。
这房间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镜子,他去水缸那边照却照不出具体的变化。
“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樊令的声音从卫陶身后传来。
卫陶急忙转身过去让樊令帮忙看看,“皇子殿下你看看我的嘴怎么了?好疼啊,好像还肿了。”
樊令将早膳放下,捏着卫陶的下巴认认真真的观察。
“看样子好像被什么咬了,这毕竟是地牢,偶尔有老鼠什么的出没也很正常。”
樊令一本正经道出自己的见解,然后背过身去摆好碗筷。
但是在卫陶看不见的角度,嘴角明显有过一阵勾起的迹象,不过却稍纵即逝。
“啊——该死的老鼠!看我不烤了它——”卫陶摸着肿痛的嘴唇跺脚,早膳顾不上吃,撸起袖子就将各个角落翻了个遍。
“先吃点东西,待会再抓。”樊令将东西放好之后把藏在床底下的酒瓶子搬了出来,悠哉悠哉
的倒酒。
卫陶翻了一会也肚子咕咕叫,只好先填饱肚子。
“皇子殿下你怎么一大清早喝酒?”
“习惯。”
“你怎么知道这床底下有酒?”
“这是谁的地牢?”
“殿下的。”卫陶恍然大悟,然后默默吃东西不再说话。
樊令倒了一杯就将酒瓶子放回床底下,卫陶三两下就吃完,然后又如火如荼撸起袖子遍地找老鼠。
樊令品着清酒,看着卫陶跑来跑去,点点愉悦漫上心头。
之后的几天,卫陶都在地牢最深处的房间里住。
桦漓宫附近经常看得见有人鬼鬼祟祟地转悠,他们连续几天埋伏都没有看见卫陶的身影才暗中离开。
桦漓宫的挖宝行动已经停下,其他宫殿却进行的如火朝天,每天一大早,挖掘声就会在皇宫各地此起彼伏。
罗经王为了他的颜面推迟宴会,他亲自带人去抓随风鹿。
回来后听见钱侍卫的禀报,大发雷霆,派人请樊令去他府上,结果一直都没请到人。
那些暗中观察的人走后,樊令将卫陶带回大殿。
地牢的房间虽然奢华,但毕竟是地牢,空气肯定没有桦漓宫的好。
一出来卫陶仿若脱缰的野马,四处奔跑。
“啊——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
卫陶拥抱空气,大声呼喊。
樊令呼吸微重,“本皇子亏待了你?”
“也没有亏待,就是地牢住的不习惯,还是外面好,啊——自由啦——”卫陶说完再次飞奔,转眼就不见人影。
樊令无奈的摇头,当年的卫陶可是给点甜头就灿烂,哪会像现在这样嫌三嫌四。
不过当年他并没有好好对待卫陶,想来也有些愧疚,他现在的纵容也当做是弥补。
樊令回到桦漓宫,一进门就看见卫陶在床榻上滚来滚去,自然的仿佛那就是他的床榻。
樊令默默的坐在软塌上休息翻阅文件,他的旁边点着一根蜡烛,脚下还有一个铁盆,每看一份文件就烧一次。
天才刚黑,卫陶就已经睡下。
深夜之时,樊令去床边走了一圈,确认卫陶熟睡之后叫来侍卫首领。
“你去将刑具都搬来,准备一碗鲜血。”樊令压低声音吩咐,神色不明,谁也难以猜出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