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陆容璋说话的机会,季书冉话锋一转,向着张维善道:“张大人,您怕是弄错了,皇上要禅位的对象可不是下官,而是先皇帝的遗腹子,季太妃之子,陆定礼。说起来,这还是皇上亲自为小皇子取的名字呢。”
季书冉撩了一眼陆容璋,让他明白分寸。
季太妃密中生子一事被陆容璋压得严严实实,没有透露半点风声,知情的人寥寥无几,自然对于一无所知的大臣们来说,是一颗重磅炸弹。
一石激起千层浪,议论声蜂拥乍起,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先皇的遗腹子留在世上,甚至还在陆容璋的眼皮子底下出生了。
察觉到季书冉的小伎俩,陆容璋也并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随口唤道:“徐英,去请季太妃和小皇子,顺便把翰林院的院士们全都叫来。今儿是个好日子,把禅位诏书拟了。”
徐英应声退下,领了几个小太监步履匆匆,向着后宫疾行而去。
季书冉与陈世霄对了一个眼神,安抚住始终提心吊胆的小侯爷,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与大臣们的博弈上。
而这时,原本抵触情绪的大臣们也渐渐变得哑口无言。他们四顾相视,却也只是支支吾吾地小声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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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还没弄清场上的局面,以及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小皇子。
“陆容璋。”季书冉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陆容璋身上,低声唤他的全名。
陆容璋道:“怎么?”
季书冉轻笑,“你受了高人指点,还是开了窍,怎么会开始讨我的欢心?”
陆容璋闲闲一句:“你开心就好。”
季书冉凝视他半晌,一时没有说话,直到一阵脚步声匆匆从门口传来,想是徐英带着人来了。
季书冉稍惊,立刻收回心思,看向门口的位置,却忽然听见耳边的声音,温柔缱绻,“从今往后,但凡你要做的事,我全力以赴,虽死不悔。”
没有想到会听到陆容璋这样拳拳真心的“告白”,季书冉的理智告诉自己,即便陆容璋愿意禅位,但他狡诈聪敏,他说的话,半个字也不好轻信。
可是季书冉也能明确地感知到,自己的心,刹那间跳得厉害,热得像是要烧起来。
季书冉保持镇定,以目光迎接徐英、姑姑一行人,暗中调整自己的呼吸,掩盖那一瞬间的紊乱,和丝下粉红的耳根。
“陛下,季太妃与小皇子已经带到。”徐英在丹墀下行礼,为季太妃与襁褓中的小皇子让道。
即便季太妃早已知情,陆容璋会传位于自己的儿子,可这一天当真来临,她面对满朝文武,推举一个才呱呱落地地婴儿做皇帝。
季太妃仍是心中擂鼓,站不定脚跟。
“姑姑。”季书冉低唤一声,连身下去迎她,将她与怀中婴孩拥上龙椅。
季太妃抱着小皇子,在季书冉的搀扶下走上丹墀,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临对上陆容璋一双沉眸,仍不禁打了个寒颤。
“陛下。”季太妃微微福身。
陆容璋问:“唤我还是唤他?”
陆容璋神色淡淡,对着小皇子昂了昂下巴。
季太妃一下被问住,进退维谷,稍稍抬眸看向季书冉的方向。
季书冉瞬间接收到季太妃的眼神示意,他不做多想,直接向着陆容璋直挺挺双膝跪下,高呼:“请陛下禅位!”
众人还没回过味来,陈世霄紧跟季书冉的步伐,按剑一并向着陆容璋下跪,抱拳高呼:“请陛下禅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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