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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一念之间（第1页）

海雯正忙活着控制那些被结界回馈过来的魔力，突然听见熟悉而又时隔久远的说话声，顿时愣在原地。

她瞳孔变得涣散，视线在最后注视的地方定格，然后逐渐模糊。

这声线，这直呼米利斯老师名字时的淡漠口吻，是小姨，错不了。

在索罗的清晰视界中，菲露雅·希斯塔巴从山道上方款款走下，一身紫色长袍刚好覆盖住沿阶梯而下的双脚，红色长比海雯的更加耀眼，如同她的炽热魔力一样跳动，还伴着一丝邪魅。

她走到近处，无论结界怎么变换颜色，也不再妨碍所有认识她的人确定是她来了。

她再近一步，亚里斯托和修曼自觉地向左右让开，使她能够抵临结界的跟前。

海雯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缓缓抬头，看着那个身影。

穆辰洲则本能的靠近海雯，他知道，每次与小姨相见，丫头的状态都不稳定，精神上极度需要支持。

“又见面了，海雯。”邪恶魔法师总是会先向自己的侄女打招呼，不知道是重视亲情还是别具用心。

“菲露雅·希斯塔巴……”巴尔娜老师一改往日淡然，愤怒地喊出邪恶魔法师的名字。万千谴责之言，一时间都堵在胸口。

米利斯老师则将充满魔力的手从结界抽回。

此时情景，确实再没有打开结界的可能性了。

“米利斯、巴尔娜姐姐，没能把你们禁锢在仙云塔，是我的失策。我后悔没有用更强的手段对付你们。”

“哼哼，你想以此减轻对仙云塔犯下的罪行？”米利斯老师冷笑道。

“那是徒劳的。对仙云塔来说，你早已罪不可赦。”巴尔娜老师讥讽道。

“你们跟我姐姐一样，都有审判我的权力。但那只局限在仙云塔而已。”菲露雅·希斯塔巴说道，她用手触碰结界，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像是在把玩一件艺术品。

“知道吗？从我离开仙云塔开始，就再没打算回去过。自然也不在乎你们的审判。”

“小姨，为什么？”海雯此时问道，“你所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海雯的口吻不同于两位老师，她话语间的着急与无助近乎哀求，加上那声“小姨”，或许是这世界上唯一还有希望打动菲露雅·希斯塔巴的声音了。

“没有为什么，只有抉择与否，海雯。”菲露雅·希斯塔巴平然道，“抉择是命运的自我塑造，没有人自愿选择恶。升华或者堕落，都只在一念之间。”

小姨把后果深远的一系列行径，说得轻描淡写。这让海雯无法接受。

“一念之间……掀起战争、散播苦难，都是一念之间吗？”海雯质问道。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企图，也许是仇恨与野心碰撞而擦出的火焰萌芽吧。”菲露雅说道，“事实上，与你相要好的赫尔克迪拉公主，做的是同样的事情。只不过她更成功而已。”

“既然是相同的事情，谁先做谁后做……区分这个毫无意义。耶西尼亚帝国有机会统一全境，但现在，你们能到达这里，就说明它灭亡了。”

穆辰洲平静地盯着这个女人。

结界变换的色彩间，她的脸，比海雯的妈妈更像海雯。

她的言论尽管有开脱的嫌疑，不过有一点说得没错：此时争论是非与正义，对双方来说都是浪费时间。

也许小姨心中支撑着邪恶行为的那些想法，早就像亚特拉斯山脉一样无法撼动。如果三言两语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也不会产生战争这种东西了。

“你料定耶西尼亚帝国会灭亡，并且知道，我们会在耶西尼亚帝国灭亡后来到这里。”米利斯老师说道。

“哈哈哈！”邪恶魔法师突然笑出声来，冷艳的气质随着这笑声变得妩媚。

“显然，当海雯拥有那些强大的力量，战争的天平就再也不会向帝国倾斜了。”她说道，“战争的最后，卡拉妮娅会告诉你们来到这里的方法。就算她不这么做，也一定会有的其他的指引，带你们来到这里。”

提到卡拉妮娅，海雯的双眉一颤，脸上泛起复杂的情绪，愤怒或是伤感，都夹杂在其中。

“为什么你不带卡拉妮娅来这里？既然是你将她从仙云塔带了出来，为什么明知道耶西尼亚帝国灭亡，还要丢下她？”她又一次质问小姨，不关乎善与恶、是与非，只觉得卡拉妮娅如果跟着来到起源之地，至少不会就那么死去。

“我没有丢下她，是她不愿意来。”菲露雅立刻答道，“卡拉妮娅是个倔强的孩子。在魔法方面，她崇拜我，对我言听计从。但那仅仅局限于魔法方面。”

“还有，她可不单纯是我从仙云塔带出来的。她对耶西尼亚帝国倾尽全力，是因为那里有她倾慕的人。她最后不愿意来到这里，也因为如此。”

“倾慕之人……”

“班德勒王子。”

穆辰洲和海雯交换眼神，两人同时想到了是谁。

卡拉妮娅会义无反顾地上前挡住那一剑，就说明了一切。

“没错。她希望一直在王子身边征战。尤其在战争进入败退情势之后，就算我叫她去寻找出谜人，她也答应得十分勉强。因为她一刻也不想离开王子身边。”

海雯沉默不语。

现在回过去看，卡拉妮娅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另外，小姨提到了出谜人。

卡拉妮娅去寻找出谜人，果然是她的授意。

“你们果然和出谜人有接触。”穆辰洲说道，“而且寻找出谜人就是为了寻找起源之地，意图很明确。”

菲露雅·希斯塔巴浅浅一笑，表明穆辰洲说得没错。

“所有神奇的事，都在出谜人的谜题得到了预示。这本身就是个难解的谜题。”她说道，“我最后一次拜访出谜人，是在迷雾森林。她暗示我要离开耶西尼亚帝国，我就在她身上留下了魔力的痕迹，一种即便是她也不容易察觉的痕迹，但我可以教卡拉妮娅怎么找到她。”

“你们也在做同样的事情，所以卡拉妮娅才会遇见你们。”菲露雅继续说道，“不过你们始终慢我们一步。以前是，现在也是。”

至此，邪恶魔法师扫视每个人，然后无比自信道：“这个世界，即将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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