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失而复得的东西,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断开,苏九死死瞪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顾砚书……竟然真的把她的玉牌掰断了?!
“世子,你凭什么这么做?!”
苏九仰起头,刚刚还势弱、仿佛有些心虚的脸上,此时满是薄怒。
“你凭什么弄坏我的东西?”
她紧咬下唇,黝黑的双眸里除了怒气,还有几分不知所措的委屈和伤心。
顾砚书垂眸看着苏九这副模样,盛怒的胸腔里,仿佛有一盆凉水灌入。
他做错了?
这玉牌,难道不是像简石说的那样,是什么定情信物?
它是苏九的?
“苏九……”顾砚书紧抿着唇,清冷端方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无措和后悔。
“还给我!”
但他还没说什么,苏九便突然甩开他的手,将他手里碎掉的玉牌,一把抢了过去。
苏九动作快,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将玉牌从顾砚书手里抢走。
拿到玉牌的瞬间,苏九眼眶里蓄满的泪水,便从眼角轻轻滑过。
“小九,你别难过,我一定会想办法将这枚玉牌修好的。”
简石被顾砚书踹了一脚,艰难站稳后,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连忙捂着钝痛的胸口,一步步朝苏九的方向走来。
看到断开的玉牌,简石当然知道,苏九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站在苏九身后,下意识伸出手,想将玉牌从苏九手里接过来。
“小九,你把玉牌给我,我一定能接好……”
苏九偏了偏身子,避开简石的触碰,疏离的脸上,都是淡漠的神色。
见状,简石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这才似突然想起什么,缓缓抬头朝对面的顾砚书看去。
“顾世子……”他拱了拱手,泛着黝黑冷峻的脸上,同样盛满薄怒。
他冷冷出声,近乎用质问的语气询问,“不知您为什么要将这枚玉牌掰碎?”
“难道身为镇远侯府的婢女,就不配拥有自己的东西、就不配拥有感情吗?”
顾砚书静静站着,幽深的目光落在简石与苏九身上,目光犀利到仿佛要将两人看透。
听到简石说的话,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勾唇浅浅地笑了笑。
但笑意,不达眼底。
他漫不经心地将目光从苏九身上移开,看向对面的简石,随意又懒散地回答。
“不为什么。”
“至于掰断那枚玉牌,我只是不小心罢了。”
“要怪也只能怪那玉牌太薄、太不经事!简将军若想要赔偿,类似的玉牌,镇远侯府多的是。”
“至于你说苏九……”顾砚书微顿,他抬脚缓缓朝苏九的方向走去,伸手一把又将苏九拽到自己身后。
随即,他才扯了扯唇,看着自己面前气到满脸通红的简石,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
“她是我的婢女,我不放她离开,她自然不能离开。”
“至于感情?那是什么东西?本世子听不明白。”
“但有一点关于简将军的事,我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简石蹙眉,面露困惑地问,“什么?”
“传闻镇远将军麾下的将士们,全都戒律森严。但简将军现在,却想诱拐我的人?”
“难道传言有误?还是……”
“因为打了胜仗,所以震远军就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男子轻飘飘的嗓音,却将简石后背的冷汗全部激起。
他再抬眸看顾砚书,眼底盛满了忌惮和浓浓的危机感。
陆将军说过,上京不比军营,处处都充满尔虞我诈,危机四伏。
他特地警告过他们,让他们这段时间低调行事,尤其不要与镇远侯府扯上什么关系。
眼下,要是顾砚书抓住他这个把柄,那震远军的威名,岂不是全毁在他手上了?
想到这里,简石愣在原地,没在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