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休头颅微抬。
在黑绿色的眼瞳中倒映出一片清澈的绿色海洋。
“”
阿守表情一滞,顿时扭头看向旁边的主人,那对呈现死寂状态的眼眸则无言的望着那道绿海。
“感到荣幸吧,罪人,可以亲身见识‘神迹’。”
威严而宏大的声音传遍四方,连同眼瞳也有些泛绿的老者俯视着这边,面上露出大局已定的泰然。
踏踏踏。
齐休向前一步,又是一步,从眼神担忧的阿守旁边经过,却连看也没看一眼,那对眼眸唯独凝视着那道绿海。
“主人”阿守低语着,却只能顿在原地。
她遥望着那道显得极为遥远的身影,却可以感受到那种浓浓的抗拒之意,仿佛在诠释一个事实。
这是属于我的战场。
“那——”阿罗约正想询问,却被附在肩上的力道打断,她转过头,却见一向沉默的五堰此刻却在无声的摇着头。
好久不见。
心中如同在低语着。
齐休迈步前行,身躯却逐渐挺拔,一道如渊如谷的浩瀚气势在那道并不强壮的躯体中散而出。
“果然有几分不凡,可终究不过如此。”
老者冷笑着,放在身前的手掌缓缓抬起,继而落下。
齐休抬起头,那无比‘熟悉’的绿海如同咆哮着的巨龙般倾覆而下。
于是,在一瞬之间,在阿守等人的注视下,那道身影顿时被淹没。
“欢呼吧,这是神亲自赐下的恩典,令罪人安息,令生人新生,是完美无缺的神之力啊!”
宛如咏叹调般,老者摊开双手,面上露出沉醉之色。
“阿守姐,唐克他”阿罗约瞳孔震动,她有些急促的看向正沉着脸看向那边的阿守。
“如果是主人的话。”阿守只是瞥了她一眼,口中如同在呢喃一般。
这可不行,阿罗约心中想着,对一向对希望不抱期待,只是以着最糟可能作为预想的她而言,这可是最糟糕的结局。
假如某件事情必定生,那么只要事前做出最糟的打算,那么就不会失望,就可以继续做出行动。
相信他人那种事她绝不会去做。
她神情凝重的望了眼那道老者,心情变得糟糕,那个家伙她认识,正是萨格里拉西城中的驻守大神官之一,布拉多修斯。
是她们这些小人物平日内撞见都要弯腰行礼的对象,而对方也总会在友好的对他们一笑后才会起步离去。
在过去,因为没有后台,她还曾想过要不要去投靠这个在外界传闻中慈祥和蔼的老人,但在偶然见到一幕后,她很快打消了自己的决定。
闲暇时分喜欢一个人独处,时常会在一些僻静的角落中自省的她某日深夜正在苦思冥想,想着今后的出路,结果却见到了那一幕。
两个白袍神官一前一后的走进这间小屋子,躲在天花板内空洞的她连忙止住了呼吸,避免被两人察觉到,这是常年在外她所学会的一些小技巧。
而后,她借着地面一道正歪歪扭扭放置着的方镜,看着两人的动作。
“神言,此地为禁止之地。”最前方的神官站定,口中轻喝道。
一道洁白色的光圈自他的身体中散而出,沿着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直到填满原本显得有些幽暗的墙壁,室内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后方神官面带厌恶,只是敌视的看着不远处的中年神官。
“又要做什么阴暗的勾当了,真是让人恶心,恶心!”年轻神官啐了一口,声音却出乎意料的清脆悦耳。
“流流,我跟你说过的。”
面相更加成熟的中年神官双手放在肩膀,只见他背着一个麻袋,望向对方年轻神官的表情越的严肃。
“不要相信他人,不要放下伪装,是你觉得当叔叔的会害你吗?”
“呵呵,那可没准呢,‘父亲’。”流流冷冷一笑,但她口中吐出的那个称谓却让中年神官面色微变。
“斯佳琉她——”
“母亲什么都没说哦,最多只是偶然会看着一幅画中的人掉眼泪,看着我这个女儿却满是仇恨,以及总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罢了,嗯,完全不会打我呢。”
流流的脸上现出笑意,但她的声音却越的冰冷,她的眼眸中则浮现出丝丝寂寥。
“为何她会这么的怕我呢?”那是轻声的,如同在啜泣般的声音。
“为何,为何,一直到最后,她都不曾对我诉说爱呢。”
“也许,是她太爱你了。”中年神官偏开目光,隐去了眼中的那一丝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