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就对她有印象,总是跟小侯爷一起翘课,上课也时不时打瞌睡。
积攒了许久的怒火,于是他昨日便将火气泄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没想到的是,那少女竟也没一句怨言,温顺文静地在那罚站。
见她如此规矩,蒋夫子的气也消了大半。
临走前,阮凝玉唤了他句先生。
虽然懒惰了些,到底是尊敬夫子的。
于是见他们在议论这件事,蒋夫子板着脸道:“并无此事。”
“是因为甲班的人不喜她,便把事情夸大了,这阮凝玉还算敬重师长。”
他这个当事人都这样澄清了,他们自然没有什么不信的。
柳夫子又道:“这可如何是好?今日过来了好几拨学子,请愿将阮凝玉除名,让她撵出文广堂。”
这就难办了。
毕竟是陛下的一道圣旨让阮凝玉进来的。
卫夫子闻言冷笑:“这还不好办?就算她是圣旨进来的,那也得按着文广堂的规矩办。她一个草包,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每次都名列倒数,将她赶出去,并不算扫了陛下的面子。”
其他夫子则点点头,都觉得有道理。
蒋夫子却是心头突突地跳了一下,拧眉。
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责罚了下阮凝玉,便会带起这么严重的后果。
于是他缓和了语气:“我看,这阮凝玉倒不像个有头无脑的草包……”
“她虽课上睡觉,也不做功课,但我讲书时她的眼睛却比其他人还要的清明。”
蒋夫子甚至觉得她是在藏拙。
“哦?”
其他夫子便带了点兴趣,“怎么说?”
蒋夫子从一叠字纸里,终于找出了阮凝玉的那张。
“近来她倒是安分了许多,我课上布置的功课她也写了一点,你们看这字迹……”
平时阮凝玉都是写几个狗爬字敷衍了事,横七竖八,惹得夫子们两眼一黑,纷纷摇头,觉得回天乏术,孺子不可教也。
而这张纸上,少女的字迹却是清雅灵秀,又有点随性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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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的字虽是好看,但却是没有魂的。
而阮凝玉的字,不仅有筋骨,也有魂。
就连他们这些老学究,也觉得眼前一亮。
柳夫子道:“妙,妙啊!十几岁就能写出这样的字,人又如何可能愚笨!”
其他夫子看了,也欣赏。
而卫夫子看了一眼,却横目道:“不过是凑巧能写出一手好字,字写得好看又如何?这并不影响她是赖骨顽皮目无尊长的草包废物!”
“哼,要我看,就依学生们的,将她轰出文广堂!免得带坏了学生,影响学堂风气!”
其他夫子听了,都在犹豫无奈地沉思。
只因文广堂学子们的声讨闹得太大了。
这时,安静的房屋里传来了翻动书页的好听声音。
柳夫子回过头,这才现了一直坐在他身旁没过言的男人。
只见一只净白修长的手指正握着书卷,出玉石般的光泽,这位被陛下派到这里先教一段时间书的新科状元郎正垂着目,清隽淡然地观着书,仿佛置身事外。
听到声响,所有人这才注意到这位年轻的同僚。
一时间,他们脸上都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