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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眠一觉睡到十点钟,起床洗簌时,发现手腕多了一条玉扣。
她盯着看一分钟,眼中划过讽刺,没解开,也不多问。
捋下袖子盖住,仿佛没发现过。
早餐后,以眠回到楼上房间,饶有兴致打开电视,搜遍冰岛的电视台。
恰好当地新闻,正在播报昨晚极光。
屏幕上天光摇曳,比不上亲眼所见,苍穹幽光震撼万分之一。
以眠正要换台,屏幕上视角转换地面,一大片空茫雪地,小山坡起伏如白海微波,波浪最顶点,模糊车状的长方形轮廓旁,伫立的两个小点,紧密相拥成一个。
四周风吹雪起,波浪流动了,缓缓漫过游散,留小点在原地,模糊成黑灰色。
极光浪漫,风雪唯美,画面不可言喻的玄妙。
好似世界成了一座孤岛,孤岛上只剩这两个人,一辆车。
以眠当即换台,偏头瞟旁边沙发。
温淮安端正坐直,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正对膝上电脑,镜片倒影屏幕,密密麻麻的文件上下跳动,末尾盖上他的电子章签名。
他从早上开始就很忙,早餐手边都不离电脑,如此聚精会神,肯定没注意刚才新闻。
她松口气,收回眼神。
男人却猝不及防抬头,视线抓住她,“看我?”
以眠提防他上次钓鱼执法,往远处挪,“你有事的话,不如去隔壁,我待会准备看电影007,会影响到你。”
温淮安取下眼镜,揉捏眉头,“换一个,爆炸声音刺激。”
刺激什么,他不讲。
以眠也不确定。不确定他是不走,嫌声音刺激到他,还是刺激肚子里孩子,那未免太离谱。这些细碎的孕期知识,也是她怀孕后,才一点点关注了解。
网上说,男人一向不关注这些,许多准爸爸,连妻子的孕周都记不清。
她斜靠扶手,“哦。”
冰岛这会儿,太阳还未升起。
沙发旁边落地灯调到最亮,灼黄光晕深处,以眠家居服宽大,挂在身上,更显她纤瘦,姿势懒洋洋的软漫,又乖又风情。
温淮安眼底严肃裂开一条缝隙,单手拿开电脑。
以眠早预备他这招,立时跳下地。行动间,袖口露出玉扣的红绳。
温淮安视线扫过,注视她。
发展到这儿了,以眠再不问,实在说不过,她开口,“什么时候买的?冰岛这里雕工不行——”
突然,温淮安搁在一边的手机响了,以眠跟着扫一眼,是温父。
她一怔,看向温淮安,他盯着闪烁的屏幕两秒,接起。
温父的声音透出十足疲惫,“萧达是不是告诉你,我查到环城路黑诊所,确认以眠已经怀孕了?”
以眠刹那间,如坠冰窖。
完了。
这心照不宣的戏码,演到如今,没想到是由温父揭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