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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时不小心和岩泉撞到一起,一人身上挂了一片淤青,药油在她手心被捂热,暖洋洋地贴着伤处揉开。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伤口朝心口涌动。
及川彻看着她垂下的睫毛,长长的、弯曲着,很好看,再次肯定自己的想法——
「看,果然,我对悠酱是不一样的。」
再怎么内敛、再怎么表现得冷淡,还是会被及川大人我发现嘛。
及川彻洋洋得意,直到从影山飞雄口中、才得知「她要去东京」的消息。
于是那种洋洋得意像是火上扑了桶水,忽的一下子灭掉了,连火星都没剩下半点。
及川彻自认为是个情商还不错的人,也认为自己虽然算不上非常擅长猜测女孩子的心思,至少也算得上是普通擅长。
她内敛、冷淡,但是胆怯、自卑。
说得直白些,她好像永远在害怕自己被讨厌、害怕自己给别人添麻烦,想让自己变得毫无存在感,想要和所有人划清界限。
但是、明明及川彻是不一样的,是特殊的。
他在被她注视着时,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无所不能的,甚至可以改变这个胆怯的、自卑的她。
直到坐在更衣室里的长椅上,脱下这对旧护膝时,他听到岩泉一说,护膝好像该换了。
及川彻终于发现。
她所注视着的,只是「打排球的及川彻」,不是「及川彻」。
她眼中无所不能的,只是「绝对不会放弃排球的及川彻」,不是「及川彻」。
与其说特别的是及川彻,不如说,特别的是排球,又或者说,是打排球的人。
——她在注视着一个一直在打排球的人,而不是及川彻。
那对旧护膝静静地躺在书桌的抽屉里,及川彻不再注视它。
他站起身,一如往常,洗漱、睡觉。
及川彻第二天所有的行程,就是陪外甥猛去排球教室上课。
猛跟在他身边吵闹着说让他教发球,及川彻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让外甥改掉直接叫自己名字的毛病再说,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及川前辈……!”
唯独最近,完全不想再见到这家伙——这个一脸傻相的小飞雄!
及川彻咬牙切齿。
十分钟后,正准备炫耀一番没用的呆瓜后辈小飞雄在自己面前抬不起头的照片,及川彻心情还算不错地打开了手机。
连照片都还没来得及看,青叶城西排球部群聊一直冒出的新消息就挤满了屏幕。
新消息的开始是张明显偷拍的图片。
佐久早弥悠站在青叶城西的体育馆外,手臂臂弯搭着一件青叶城西排球部的外套,好像是察觉到了被偷拍,视线朝镜头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
角度正好,光落进浅茶色的眼睛里,将那张没什么表情波动的脸衬得温柔又安静。
及川彻灭掉屏幕,认真地问外甥,“猛,不是想学发球吗?走吧。”
“好耶!去哪里学啊,你学校吗?”
他把手机塞进衣兜,“不,换个地方吧,你家附近的社区排球场也还不错吧。”
岩泉一办完春高预选的报名事项,从体育馆里出来,朝等自己的女孩子道歉,“及川那家伙据说去陪他外甥上排球课了,走不开,就把我临时叫过来处理了点事情……对不起,让你在这里等太久了吧?”
“没关系,”弥悠摇了摇头,将手臂上搭着的衣服递给他,“据……嗯,粉棕色短卷发,大概是花卷前辈?据他说是岩泉前辈你昨天落在球场的外套。”
岩泉一接过外套,“哦,的确是的,谢谢!”
“还有、那个……”弥悠犹豫了两秒,还是小声说道,“岩泉前辈排球部的后辈们,好像误会了些什么……给您添麻烦了,抱歉。”
岩泉一反射弧稍长地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大概是那些八卦的后辈乱说了什么话之类的。
“不、这大概是他们的错,乱说了什么的话,之后我会教训他们的,走吧,那个……说好的吃之前那家拉面,我来请客吧,就当是替他们道歉了。”
虽然住在佐久早望结的公寓,但对方忙于工作,晚上回家很晚,弥悠自己解决三餐,也会帮忙准备便当之类,今天下午则被特地叮嘱过,自己解决晚饭就好。
所以因为下午私塾放学时间差不多、而一起从私塾学校离开时,岩泉一提议晚饭一起去以前那家拉面店,弥悠就答应了。
只不过边走边聊着line上不曾提到的近况、以及排球部的一些话题时,岩泉一接到了监督老师的电话,需要回学校一趟。
拉面馆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老板大叔早已经和岩泉一熟识,直到点完餐时想起来了弥悠,颇为热情地笑着和她聊天,“好像之前听阿一说,你去东京念书了?”
弥悠点了点头,“嗯。”
老板大叔也不在意她有些拘谨,自顾自地继续问道,“说起来,小彻呢?你们小时候不是经常一起来吗?”
岩泉一回答着,“及川那家伙,说是去帮忙照顾外甥了,今天根本没出现。”
天气很热,弥悠把长发扎了个高马尾,露出整段脖颈。她皮肤白,黑色发丝有几缕凌乱地贴在颈侧,被浮出的细汗浸湿。
岩泉一只是晃过一眼,就刻意地避开了视线,“佐久早,你先过去坐吧,那边离风扇近,大概会凉快一些。”
等到弥悠过去坐好,面很快也好了,岩泉一向老板大叔道了声谢,正一手端一碗拉面,就听见老板大叔笑眯眯地说,“阿一啊,别辜负小彻刻意帮你留下的双人时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