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骥快步过去,拱手道:“王爷误会了,下官绝无此意,下官说的对策是针对此次筹粮的计策,对对,就是想让大家伙儿筹粮,与朝廷一起过此难关。”
纪霈之道:“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吗!”
“是啊王爷,上次捐了一回,已然尽了全力,此番再捐就要想些法子了。”
“王爷英明,定能体察民情。”
“对对,草民恳请王爷体察民情。”
……
纪霈之道:“所以,本王若不依着你们,就是不体察民情,对吗!”
众人一滞,不敢再说,齐齐看向朱文骥。
朱文骥拱手道:“王爷,他们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
纪霈之缓缓走了进来,目光在众人脸上游移,“请朱大人解释解释,那是什么意思!”
朱文骥的呼吸声变粗了,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却不敢擦,“他们是生意人,习惯了讨价还价,此番只是想求王爷通融一二。”
这是人之常情,朱大人到底是巡抚,尽管已经紧张得要死了,但理智在,脑子在,急智还在。
纪霈之点点头,“朱大人,这句实话暂时保住了你的朱砂帽。”他也是生意人,最懂生意人的心理,朱大人的话说服了他。
朱大人长长地松了口气——当然是实话,他就是有三个脑袋,也不敢跟纪霈之叫板。
他赶紧说道:“来人啊,把这里收拾了,再上两套新的来。”
“不必了。”纪霈之停下脚步,“我来只想说三句话,第一,本王查过诸位的家底,知道你们能拿出多少;第二,本王会奏明朝廷,来年会按照诸位纳捐的数额商定减免的税负,期限为八年;如果诸位不捐……”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门口的吕游。
吕游心领神会,拔剑,劈门,只听“咔嚓”一声,上好的酸枝木门一分为二。
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
纪霈之道:“便如此门吧,本王决不食言。”
屋子里鸦雀无声,众商贾打着眼神官司,无一人敢应承,更无一人敢拒绝。
朱文骥想起了纪霈之与大弘议和的经过,抽筋似的给穿朱红色纱衣的钱员外使眼色。
那男子大概还沉溺在又要割一大块肉的痛苦心情中,根本没看见他的跟明示一样的暗示。
纪霈之的脸色越来越差,朱大人快要哭了。
“草民愿捐一万石。”有人一开口就是大手笔。
其他人愤怒地看了过去,见是莳花院的东家,又纷纷垂下了脑袋——莳花院有江湖势力,一般无人敢惹。
这时,钱员外总算接到了朱大人的示意,迟疑着说道:“草民也愿捐,就二、三千石吧。”
纪霈之逼问:“到底是二,还是三!”
“三三,王爷,三千石。”钱员外一脸肉痛,“王爷,真的减免赋税吗!”
纪霈之道:“为朝廷做出重大贡献的人,理应得到回馈,本王说到做到。”
钱员外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既然如此,草民也捐。”
“两千石。”
“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