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你带我去哪?”她睁开眼睛,电梯间上方的灯光直刺进她眼里,一阵恶心的晕眩感袭来,谢黛宁无力地闭上眼睛。
“医院,烧糊涂了,你外婆在明城。”男人的声音有点飘忽。
“嗯,明城。”谢黛宁呓语,想起外婆从发病到去世,短短一个月人就没了,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外婆,我好想你呀,你为什么不管我了?”她红着眼睛看着沈屹,突然骂道:“坏蛋,浑蛋,王八蛋。”
沈屹啼笑皆非。
脑海中忽又闪过那日去陶家求助,邱玲让自己远离陶行舟的画面,她带着哭腔呓语:“行舟哥,对不起。”
沈屹脸一黑,问:“行舟哥是谁?”
“行舟哥。”
“你喜欢他?”
“……嗯,喜欢。”
沈屹的脸更加阴沉了,他低头在谢黛宁的脖子上用力吮吸了一下。
谢黛宁瑟缩着脖子,低声咒骂:“臭狗,别咬我!”
叮……
电梯到了地下车库,沈屹抱着她飞奔到车旁,谢黛宁胃里翻江倒海地搅着,说要吐。
沈屹扶着她靠在柱子上,抚摸着她的后背。
谢黛宁吐了一阵,软绵绵地靠在沈屹怀里。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谢黛宁脑子清醒了一点,自己解开安全带。
沈屹说:“等我。”
等他?
她等了他那么多年。
纪悠染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要离婚,虽然她和他现在暂时还在一起,可纪悠染一直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
谢黛宁负气下车,走了两步,感觉到一阵晕眩,捧着脑袋蹲了下去。
沈屹把她拽起来,拦腰抱起她,朝医院快步走去。
急诊室里灯火通明,谢黛宁趴在临时病床上,不一会,医生如临大敌过来,问了谢黛宁几句,她回答得乱七八糟,医生量了一下体温,烧到39度多,然后将她推进检查室。
检查完出来,医生对沈屹说:“沈总,肠胃功能有点失调,可能最近压力比较大,又碰上流感。”
“嗯,安排楼上的特护病房。”
“好的,沈总。”
挂上水,谢黛宁躺在病床上,湿答答的头发散落在白色枕头上,意识渐渐模糊。
沈屹从一个值班护士那找到吹风机和毛巾,帮谢黛宁吹干头发。
谢黛宁倒是挺乖的,四平八稳躺在病床上,烧得脸通红,昏睡着呓语。
“外婆,别走。”
“行舟哥,对不起。”
“臭苍蝇,滚开!”
“疯子,你是个疯子。”
“狗男人。”
一会又是“小舅舅”,“舅舅”的乱喊一通。
沈屹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行舟哥,修竹哥,逮着男人都叫哥,你到底有几个哥?”
她头上冒着热气,沈屹往她身上一摸,滚烫得惊人,便去卫生间取了盆凉水,用毛巾打湿,在前台要了点冰块,不停擦拭她身体。
吊瓶打了一个小时,护士量了一下体温,还是39度多,说药效还没起来。
又过了一个小时,药水打完了,护士过来拔针,温度稍稍降下来一点点。
病床窄小,沈屹趴在她身边,朦胧睡了过去。
谢黛宁感觉自己似乎在火炉里焚烧,偏偏还有只滚烫的大掌握着她的手,她不耐烦地甩开,端起床头一大壶水就咕咚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