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本坊。
“父亲,刚得到消息,太子强开启夏门,出长安城去了。”
房玄龄自然有自己的眼线安排。
太子开启夏门这事,在有人通报大内的时候,也有人把消息送到相国府来。
“父亲是已经把太子谋反之事,告之陛下了吗。”
房遗直的话语中流露出几分惊喜。
在他看来,太子这就是负罪出逃。
唯一可惜的是,陛下怎么就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太子软禁。
“没有。”
房玄龄摇头:“原本我是准备上告的,然那宿卫统领李安俨,生性警惕,竟然察觉出不妥。”
“先行派人,把消息传到东宫不说,在大殿上,更是意欲与我同归于尽。”
房遗直闻言大骇:“这李安俨,安敢如此行事。”
他没想到,父亲这趟前往大内,竟然如此凶险。
房玄龄叹道:“他如何不敢,若被揭露同太子谋反,亦是死罪。”
“先行灭口,还有保下太子的可能。”
“我倒不是怕他行灭口之事,只是太子先行得到消息,当时我便猜测,太子极有可能强行离开长安,因而不敢直接上告。”
“如今看来,我果然是没有猜错,现在太子离了长安,执意去说,就没了多大意义。”
要告密,对于房玄龄来说,随时都可以,太子已被惊走,再去跟李安俨一换一,显然没有必要。
房遗直问道:“那父亲明日,再去告知陛下谋反之事吗。”
房玄龄摇头道:“现在不是好时候了,现太子有五千重骑,以太子秉性,若陛下这边稍有动静,则必然举兵造反。”
房遗直不由道:“五千重骑虽是厉害,然行造反之事,如何抵挡朝廷禁军。”
房玄龄道:“此事我在回来的路上想过,陛下得了消息后,自然会诏敕太子回宫,太子自然不会先行造反。”
“而是急行军以至洛阳,占据东都,以洛阳之地,跟长安分庭抗礼。”
房玄龄总领军务那么多年,对于军事战略自然熟悉。
很容易就能分析出,太子如果造反,该如何行事,才是最为有利。
至于太子会不会这样做,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在自己去大内,还没上告之前,听到一个模棱两可的消息,就果断逃离东宫,强行开城门去城外军营。
这样的太子,在行动上是不会有拖泥带水,迟疑犹豫的。
而陛下则不同。
陛下哪怕是知道太子谋反的消息,也不可能直接就把事情确定下来。
还需要经过审查,调查一系列事情后,才能定下太子谋反。
这就是太子能够得到的时间。
打这个时间差,太子急行军。
洛阳那边肯定不会得到消息,一道太子教令下去,洛阳城门就会大开。
取洛阳对于太子而言,不过是探囊取物。
房遗直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道:“太子安敢这般行事。”
话一出口,房遗直就知道自己说了蠢话。
房玄龄轻声叹息。
自己这个长子什么都好,也算聪慧,可就是在面临大事之际,心思不够镇定,容易慌神。
房遗直问道:“父亲,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他现在有些看不懂了。
太子现在夜逃长安了,可再去给告密谋反,不过是刺激太子造反。
一旦太子占据洛阳,那必然是天下震荡。
洛阳城高墙厚,加之五千重骑在手,想要拿下洛阳,也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大战一起,则必然是生灵涂炭。
房玄龄沉吟道:“欲谋大事,不可因小失大。”
“我们不仅不能再上告谋反之事,反而要安抚太子,不令其行极端之事。”
“须等到东征后,太子返回东宫后,再行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