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陛后,朱棣同样轻吐一口气,紧绷的面孔放松下来。
他也是从听闻嫡三子勾结内侍毒害他,就绷起了脸,心里则不愿相信——那可是他的儿子呀,还是嫡子,怎么会想到毒害他?
再到听闻朱高煦要掀起第二次靖难之役,朱棣更是握紧了拳头,感到痛苦。
幸运的是,好圣孙足够优秀,不仅化解了这场大明内乱,还念着旧情,留了朱高煦一脉性命,避免了同室操戈之事生。
可就在他这么想时,却听前面刘宽道:“陛下,朱瞻基是否顾念亲情微臣不知,但此事却还有后续。”
“什么后续?”
“朱高煦被幽禁后,不知为何又惹怒了朱瞻基,据传朱瞻基命人用铜缸将其罩住,以作惩罚。”
“朱高煦自恃武力,将铜缸顶起,朱瞻基于是命人在铜缸周围烧火,将朱高煦活活烤死在缸中,随后又杀了朱高煦的几个儿子。”
“朱高煦一脉就此断绝。”
刘宽这番话说完,奉先殿内一时安静得似乎呼吸声都没了。
御陛后。
朱棣先是一阵呆愣,随即满面痛苦、悲意,口中喃喃道:“不可能,叔侄之间怎能如此残忍相待,假的,一定是假的···”
朱标眼见朱棣喃喃声越来越大,担心刘宽听到,便握住了朱棣的手腕,低声道:“四弟,冷静,不论真假,那都是未生之事。”
朱棣看了朱标一眼,低下了头。
“刘宽,这等事出自正史还是野史?”朱元璋问了,语气听着挺冷静,却又像压抑着怒火。
刘宽道:“微臣记不清了——在最初看时便没注意,毕竟微臣那时也不知会来到大明。”
顿了顿他又道,“陛下应该知道,不论正史、野史,记录都不可能全是真的。一则时过境迁,修史之人本就难以了解当年之事全貌。”
“二则,新朝出于宣传需要,尤其是像满清这种以少数族人统治众多汉人的,难免会抹黑前朝,以彰显本朝威德。”
“不过,微臣方才所讲之事中有一点确是无须怀疑——朱瞻基幽禁朱高煦一脉后,确实又将他们杀了。”
刘宽这话说完,朱元璋沉默良久,才道:“若要国祚稳固,无同室操戈之乱,看来必须坚定立嫡长之意!”
刘宽听到这话,若有所悟地看了眼御陛,道:“陛下圣明——事实上,在宣德朝,也即是朱瞻基之后,历任大明皇帝都是在嫡长子几岁时便将之立为太子,以绝其他皇子之念。”
“也就后来万历皇帝因宠爱郑贵妃,才闹着要改立太子,结果也没能扭过群臣的意思。”
“同样,正因为坚持皇位传于嫡长的制度,大明在历朝历代中皇室操戈之事都算属于少的。”
听了刘宽这番话,不论是朱元璋,还是躲在后面的朱标、朱棣,心情都好了点。
知道后代为了争夺皇位彼此杀戮确实令人难受,可对比下其他朝代,尤其是魏晋南北朝、李唐,就没那么难受了。
又过了好几息,朱元璋才出声道:“朱瞻基平叛果断,使大明免于内乱,若不论其对朱高煦的处置,倒也称得上一声好圣孙。”
“不过,那六边形战士又是何意?莫非他武功卓著?”
刘宽沉吟了下,道:“这其实就是后世部分人对朱瞻基的一种称呼性评价,就好像绿林中某人的外号一般。”
“至于为何这么叫,微臣其实也挺疑惑——据微臣所知,朱瞻基除了永乐年间曾随朱棣征讨一次漠北,也就即位后三次巡视北方边境,并平定了一次兀良哈部叛乱。”
“论武功的话,他不仅远不如朱棣,甚至在某些方面还为后世诟病。”
“比如朱棣在位时,五次亲征漠北,打得蒙古、瓦剌不敢南顾。”
“同时积极经营东北,设立了奴儿干都司,将如今女真诸部、野人女真以及更北方的一大片土地都囊入大明版图。”
“另外,朱棣还抓住安南内乱之机,出兵将之讨平并设立交趾布政使司,为大明增添一大行省。”
“然而,朱瞻基在位短短十年,大明不仅在草原上由进攻转为防守,北境疆域大大缩水,就连安南也因治理不当、平叛失利而丢掉。”
说到这里,刘宽不禁直摇头。
朱元璋及后面的朱标、朱棣则是既惊讶不解,又大失所望。
好圣孙?
六边形战士?
就这?
当然,朱棣失望之余,心里也不禁念着刘宽话语中关于他武功的那部分——五征漠北,打得蒙古和那什么瓦剌不敢南下,还拿下了安南!
他都没想到,他在军事、武功方面居然能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