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明白了,原来这人是因为还有妻儿,怕家人分开,才犹豫不决的啊,她往人群看去,问道:“哪些是他的家人啊?”
话却是问的牙人。
心里还在想着待会怎么收拾大福的牙人,听到她的问话,赶紧就变了脸色,依旧是那副谄媚的样子回道:“因着他的家人不符合您的要求,所以小人便没有带过来。”
林楚哦~了一声,瞅瞅眼前站得这群人,又撇了撇牙人,笑道:“那你带过来的符合吗?”
牙人:……
接不上话的他,只能尴尬的跟着笑。
林楚也没继续刚才的对话,而是先让大福起来,继续挑选起人来。
大福见她不仅没答应自己的请求,好像连他也不要了,心里就有些着急,他可是见过牙行里是怎么惩罚那些不听话的人的,更何况还有他的妻儿在呢。
着急也没办法,因为林楚已经开始继续问询别人了。
她这次挑中的是夫妻两人,据说也是大户人家卖出来的下人,无儿无女就老两口为伴,男的叫周二,之前是给主家喂牛马的,他媳妇儿赖氏责是在厨房帮厨,干些杂活什么的。
林楚觉得还挺满意,刚好将俩人放在家里,老周就负责看门,养马,偶尔家人出门给赶个马车,至于赖氏嘛,帮娘亲嫂子们干些杂活,多好。
既选定好主意,她便先将人叫了出来,当喊到大福的时候,他还很是愣怔,迟疑了下才走出人堆。
不过走到林楚面前时,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牙人怕他给自己的生意搅黄了,赶紧给人挤到边上去,笑眯眯的对着林楚说道:“哎呦,姑娘哎,咱这是选好啦?”
林楚点了点头,却驴头不对马嘴得来了句:“是啊,那咱走吧!”说完便起身往堂屋外头而去。
牙人都快吓傻了,还以为这人要赖账,赶紧就上前拦人,不过他也不想想,林楚都还没拿到下人的卖身契呢,往哪走啊!
就算心里着急,但他面儿上却也不敢得罪人,还是低声下气的问道:“姑娘哎,您这儿是要往哪走啊?”
“咦?我没说嘛?可能是忘记了吧,我当然是去看大福的家人啊,不看到人,我怎么能决定买不买呢?”
牙人都听傻了,这姑娘还真要买下大福一家子啊,倒是后面还在垂头耷脑的大福听到了,立刻激动的不行,也不怕牙人找他麻烦了,当即就给林楚领路,去了平日里关……哦,不对,是给他们住的屋子。
可能是怕影响生意,牙行的分布还挺讲究的,前院儿就只作为接待来客,跟客人挑选下人的场地,无论是采光,还是大小,都很合适。
后院儿就比较窄小了,嗯,看着还有些杂乱,房间也比较简单,都是一间间隔开的屋子,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区分什么。
吴狄刚进来,就捂了鼻子,很是嫌弃的道:“让他把人给你带出来不好嘛,非得进来干嘛,臭死了。”
终于挤上前的牙人连连点头表示认同,诚恳的说道:“您二位先出去喝茶,我给他们带出去就是了,这又脏又乱的,可不是人待的地儿。”
林楚白了他一眼,问道:“不是人待的地儿?那他们是什么?”
指得自然是大福他们了,牙人讪讪不敢再开口了,总不能明着说出来,下人有时候连畜生都不如吧,不知道为啥,他总觉得,如果他敢说出来,这姑娘就敢揍他一顿。
但这后院儿确实是不对外开放的,他原本还想继续拦着人来着,可还没往前走呢,就被大宝挤后边儿去了,并且还警告道:“老实待着吧你,再惹我家主子,小心他火,拆了你这牙行!”
牙人:……算了,看就看吧。
跟着在大福后面,他们直接走到了左手第二间的门前,门一推开,林楚就瞧见了,屋子里的几个女人跟孩子,穿得竟比刚才前厅的那些人还要破旧,头凌乱,也看不太清楚长相,全都坐在地上铺着的稻草上,听到动静,便抬头往这边看来,女人们满脸麻木,双目无神,几个孩子的反应倒还挺正常的,嗯……害怕。
先一步进门的大福已经跑到了其中一大两小的面前,显见这应该就是他的妻女了。
林楚并没有进步,说实话面对这种场面,她的心里并不是很好受,对于来自现代的她来说,把人当牲口一样买卖的交易,她的内心也有些排斥,但也没办法,不同的时代,总会有不同的生存法则,她只能学会适应,大不了,把人买回去后,只要别人不背叛她,她便对人家好就是了。
林楚看着大福好似跟他妻子交代着什么,她还怯怯的转头看了自己一眼,便赶紧转了回去,说完话后,几人便一起走到她的面前跪了下来,开口道:“求姑娘买下我们吧,我们一定好好做事儿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听着跟自家小侄女一般大的女孩用着怯弱又娇软的声音说道:“求小姐姐买了我们吧,小雨……小雨一定报答姐姐。”
大福的妻子张氏,听着闺女的称呼,生怕林楚会生气,急忙拉扯了下小丫头,求情道:“姑娘别见怪,孩子不懂事儿,我让她……让她跟您道歉,快,春雨跟姑娘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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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自己犯了啥错的小丫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虽然很是疑惑,但也顺着她娘的意思,奶声奶气地道:“姑娘,对不起。”
林楚当然不会为了这点子事儿生气啦,她伸手拉起小丫头的手,嗯……黑乎乎的鸡爪子般,一点儿也没她小侄女的手肉乎,不过嘛……可以好好养。
然后示意大福几人也起来,顺便观察了他的妻子张氏,觉得这人看着有些胆怯,眼神倒是清澈的狠,应该不是个心思多的妇人。
至于他们的大闺女春草,则是一直缩在她娘身后,看着也是个胆小的,培养培养倒是可以放在霜儿身边做个玩伴儿,春雨嘛,就给雪儿吧,一样的活泼开朗,肯定能玩到一起。
定下大福一家后,林楚又从屋里的女孩里选了两个,都是不到十岁的年纪,相貌清秀,据说是跟大福一个府里出来的,由于年纪太小,主家嫌弃带着也多余,便给卖了。
看上她们并不是林楚为了善心,而是就算在这样的环境里,其他人都是脏兮兮乱糟糟的,她们却能保持着身上的整洁,很是难得呀!
对于有些轻微洁癖的林楚来说,这样的人留在她身边肯定合适。
两个小丫头不愧是伺候过人,见过些世面的,听到林楚唤她们,便手拉手走出来,齐齐跪在林楚面前磕头,在林楚问道明姓时,还说她们既要跟着新主家,那就请主子赐名。
林楚当然是乐意的很啦,当即就给俩人取了冬雪,秋叶两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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