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宫。”
“起,去关雎宫。”
回到关雎宫,玄翎刚把盛熙颜放到床榻上,她迷离中醒来。
“皇上,”
一看已经回了寝宫,“皇后娘娘生了吗?”
“生了。”
玄翎接过梅香端进来的水,扶她起来喝。
盛熙颜问出一直的疑问,“是皇子还是公主?”
“是个公主。”
玄翎回答的很平静。
盛熙颜点点头,喝了口水,拉他低声说:“皇上,嫔妾有个疑问能和您说吗?”
玄翎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关上门。”
花夏和梅香关上殿门,在殿外候着。
“颜颜有什么疑问?”
“皇上,嫔妾进宫后的一个月,去景仁宫拜见皇后娘娘,当时她有四个多月的身孕,嫔妾诊脉感觉是个女儿的脉象,可后来听宫里的人都说皇后娘娘怀的是皇子,嫔妾便没敢说。”
玄翎道:“王院判一直给皇后诊平安脉,他当时讲皇后怀的是皇子,所以大家都认为是皇子。”
就连他也一直以为是皇子,可居然不是,心中即刻想到一个人,这是皇太后的手笔。
她故意放出端皇后所怀皇子的消息,为的是让众妃子暗害皇后,从而扶她的人上凤位。
盛熙颜看玄翎在沉思,思索这是一个严丝合缝的阴谋,还没法找茬,因为把脉判断男女确实不是百分百准确。
“皇上,好在皇后娘娘和小公主都没事。”
玄翎喝了她刚才喝过的半盏水,竟说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
“颜颜,你当初没有说出皇后怀的是公主,足以说明你是有政治敏锐度的,这很好。”
玄翎很清楚自己夺回政权后,只剩下两方势力独大,一个是太后一派,身后是冯宰相和几个侯爵,另一个是端太尉一派,而他一直在用这两派相互制衡。
盛熙颜用心揣摩他的话,隐隐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她还是一个没有势力的小妃子,无法和有势力的派系争斗,唯有明哲保身,不要被哪一方利用,不然会沦为双方厮杀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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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颜只听皇上的话,熙颜的主子只有皇上一人。”
盛熙颜拉住玄翎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目光充满依赖,因为在这世上,唯有他是她的避风港,他是她的天。
玄翎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温柔地问:“刚才在景仁宫里,你是否触景生情了?不妨跟朕说一说,这样才能迈过心中的那道坎。”
盛熙颜的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段痛苦的经历,她甚至没有对自己的母亲和兄嫂提起过,因为不愿他们也跟着伤心难过。
摇了摇头,声音哽咽:“不……不说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的眼眶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随时都会滑落下来。
玄翎伸出双手,轻轻地将她的脸颊捧起,温暖而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她。
“颜颜,你不信朕吗?今天听你说女人生产就像走一趟鬼门关,你知道朕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吗?是你。朕想,你生将将的时候,肯定经历了艰辛磨难,甚至情况非常危急,以至于给你留下了如此深刻的阴影,对吗?”
盛熙颜微微颔,眼中满是委屈与哀伤。
晶莹剔透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从眼角簌簌沥沥地滚落而下,滴落在玄翎的手上,让他心疼不已。
“嫔妾是早产,疼了一天一夜,稳婆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鄂王爷和王妃斩钉截铁,‘保小孩,一定要保小孩。’
嫔妾也疼爱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拼命也要把他生下来,可心里控制不住的难过,没有人心疼我,我的生和死没有人在乎,如果那夜我死了,他们会轻轻松松卷个席子把我的尸扔回盛家。”
玄翎的心瞬间被撕裂般的疼痛笼罩,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