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蹲下来,与少年的视线平齐,把他方才“啪唧”一下飞我脑门正中的符纸摘下来,递还给他。
少年:
少年捂住了脸。
我:嘿嘿。【虾仁猪心计划通。】
“不要紧不要紧的,我也没那么生气。”我拍拍他的肩膀,顺势收回地上的花枝。
场面虽然有点克系,但继承家族衣钵的小方士可不会被吓到,他只是微微瞪大了眼睛,问出了旋绕心头的问题:
“你真的不是树妖或者花妖什么的吗?”
“可是确实没有妖气”少年突然凑近了点,“嗯,离得再近也不会消失。按照往日”
这回是我被一下怼得很近的冰蓝眼瞳、吓地往后一仰摔屁墩了。
我略有不爽:“你怎么不说我是花草精灵、花树仙子什么的?”
“璃月地域倒是从未闻此仙名。”少年回答得一本正经,“不过方才场景,倒是和我家传的《妖邪奇志家录》中被降伏的草木类小妖颇有相似之处敢问姑娘是修习的何种术法?”
哼,像妖就算了,居然还说是小妖,怎么也得混个奇谈异闻中的当当吧。
我没好气地拍拍土站起来:“家传秘法,不便相告。”
“唔,这样”少年道。
听着这话尾的虚音,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我一抬眼,好家伙,这人居然当场摸出一本书和一支笔写写画画不是兄弟,你哪来的墨呀?
“这便是你家的那本奇书?”我好奇地凑上前去看看。
“不错。”少年点了点头,笔下不停。
我看那画面正中是个穿小裙的女子,从她背后延申出了几根歪歪扭扭的线条我大感不妙:
“你不会是在画我吧?!”
“嗯。呃、不,不是!”少年矢口辩解:“只是一些无关的插图罢了。”
他看着我揣着手、一脸不幸的表情,只好叹了口气,坐到小岛边,一副要从头说起的架势。
今夜月色不错,白日里睡够了,遭此变故,时下的夜猫子我精神头正好,故也好心情地坐到了少年旁边,有一搭没一搭轻晃着两条腿准备听故事。
“我名重云,家族上是方士一派,在璃月世代以驱邪除魔为业。”
“哦,厉害厉害。”我捧场。
“但是我身负纯阳之体”转折过后,少年的音色有些低落下去。
“这个【纯阳之体】听起来还挺酷炫的。”一听就是国风少年漫男主才会有的特殊体质。
“哪有一点也不好。”重云话语间藏着些纠结,“也不能说完全不好。这种易热体质会让我所到之地的妖邪尽数消去,也会让我变得奇怪、性情大变。”
“性情大变?”不厚道地说,我有点想看。
单纯的重云似乎没有体会到旁人这种看热闹的奇怪重点和心路变化,只道:
“嗯,很恐怖的。阳气流转、热血冲头,会做出很可怕的行为!而我当时却没有一点意识唔,我的一位朋友也曾经深受其害。”
唔,如我所记不错,那位倒霉蛋朋友应该就是被误食绝云椒椒的重云拿着剑追着到处跑的香菱大厨了。
重云的脸色很苦恼,我得费力压下被想象画面刺激地欲抬升的嘴角。
“欸——那确实令人苦恼。”好半天,我憋住点语重心长、感同身受、非常共情的慨叹。
重云的小手撑着脸,接着道:“苦恼的不止于此。我明明是驱邪除魔的方士,行道至今,却任何的妖邪鬼怪都未曾见过哪里有这样的方士呢。不用对战就鬼怪尽避、妖邪尽退,我的方术和武技只能自己修习,也不知道实战效果到底如何”
“哦——怪不得你上来那么激动‘刷刷’几道符咒阵法就围上我来!”我一敲手掌,恍然大悟。
“对啊我还以为只要坚持不懈的寻找探访,总能遇到不被我纯阳之体吓退的妖邪。我有一位热心的朋友时常会告诉一些妖邪出没的情报,听闻最近渌华池有怪异之像,我才连夜赶到此地。”
好一个热心的朋友。
我算是知道今晚我这趟倒霉遭遇追根溯源可以算到谁头上了。
“哈哈。”我干笑两声:“让你失望了。”
“也不算失望。姑娘奇术所造之异景,倒是给了我许多灵感。”重云的声音很有礼貌。
“什么灵”正当我想顺口问道什么灵感时,重云重新拿起他的画笔,在摊开的书本上着墨几分。
我:
重云:“不瞒你说,因为我体质的缘故,从来也见不着这世间妖邪的形貌特征可是这家传书籍插图配文的规矩不能坏,于是我只能凭自己的想象试着编绘一些:比如把丘丘人和鱼拼在一起,或者让野兽多长一些禽类的腿和翅膀什么的”
少年的叙述仔细,听地我眉头直皱:
“所以我也在八只腿半条鱼的行列之间吗?!!”
“嗯,不是。我觉得为和前人记载的妖怪区别开来,藤蔓还是多画一点的好”
你还挺讲究。
我差点没两眼一番气晕过去,没想到自己会以这副模样在某种程度名垂璃月方士家族青史。
深吸了口气,我决定看开一点,并给予少年一定的绘画指导,让原型是自己的延申想象图画尽量能看一点看一眼,闭目三秒;再看一眼放弃。
被重云的艺术细胞折服的我了无生气道:“我明明穿的裤子,为什么这个中心小人是穿裙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