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多将手中的杯子递给我,看着我皱着眉头一鼓作气地饮下,才缓缓道:
“是我的好奇带来了这一切。”
“你不是说,这个介质隐患即使没有映射之阵的催动,迟早有一天也会暴露出来。这样帮我,你得到了什么呢?”
“如你之前所言,我并没有什么拯救世界去除危险的伟大想法,也不具备帮人毫无所求的品质。”
身上又开始发冷了,阿贝多帮我掖好被子,在床边坐下。
“你知道,我的师父是黄金莱茵多特,她顶尖的炼金术有着非凡的创生能力,我和杜林都是她的作品。我跟随师父学习颇多,比如孕育生命的‘黑土之术’。”
“但你带来的白梅幻影,让我似乎寻找到了除了‘创生’之外、不同世界联结物质共鸣与沟通的机窍。那是一条值得开拓全新的道路”
头疼,身体的不良反应在加剧,阿贝多的话语我也逐渐听得不真切,可我还是要问:
“那冰湖那里的实验完成后,你应该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为什么阻止我回去又费心帮我消除”
“我想,不论你从前在原来世界的时光如何,在这里,也总会珍爱那家小店。我也期待着有一天也许我会威胁到你所珍爱的东西时,你也会来阻止我”
他的声音逐渐辽远。
*
长时间待在暗淡的环境里,我对时间的感知也变得迟钝。
当阿贝多告诉我今天是最后一举时,我的反射弧让我喝完抑制溶液后才错愕地兴奋起来。
“在这个法阵光灭之前,只要你身上的白梅枝丫能尽数剥离,你对这种介质的掌控也就算成功了。在灵魂里尽力地对抗吧这是最后一程了。我的花”
“什么?”我在难受的间隙抬头询问。
结果被阿老师冷冷地蹬了回来。
“专心。”
阿贝多双手维持着我身下的光阵旋转,看起来也并不轻松。
经过这么一遭,我感觉自己都成了璃月仙人们丹炉里的仙药,要经过冰与火的交错炙烤才能开炉见光、重获新生。
在体外蔓生的白梅全部剥离消失的那一刻,旋转的法阵也刚好黯淡下来。
我觉得全身终于变得轻松,阿老师也露出难得的松懈表情,微微喘了口气。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尚封着法阵的门扉也被一阵猛烈的气流轰碎。
刚维持完法阵的阿贝多有些脱力,但在异变的瞬间还是召出长剑警惕地挡在我身前。
“谁?”
灰烬与尘埃之间是个熟悉的身影。
“啊,原来把她藏在这了。”
“真是让我好找——”
第64章白梅触媒:人走与留下的花枝
大佬们的过招速度总是很快的。
虽然我也很想体验一把在别人打架时矫作地大喊:“别打啦!要打去练舞室打!”的看热闹快感,可眼前狭小的环境显然容不得我清闲做一个能隔岸观火、作壁上观的角色。
大气压缩的风旋和大地涌动的岩晶相撞的刹那,涌动的气流和岩元素结晶的碎屑将我那可怜的木板床彻底变成渣渣灰一把撒喽,其中几片木茬子碎屑正正好飞来挂在头发上。
交完手的一位各立一方,一位优雅地执剑于身侧,一位闲适地飘在空中俯瞰床灰。
被战斗激起的灰尘拂了我满脸,我讪讪地抬起袖子擦擦,再扒拉两下头发丝上挂着的木板屑,象征性地喊一喊:
“别打了,都是兄弟。”
两人都没理会我这句话,但也没再动手。
散宝从空中落下,戴上了他的小圆帽这才看向我:
“真没样子啊。几日不见,你比原来更落魄了。”
我:隐忍。
俺这灰头土脸的造型是拜哪一位大佬所赐啊。嘶,木茬粘在缠绕的发丝间真的很难清理下来,生拉硬拽还有点疼。
“没事吧?”阿贝多老师走过来扶起我。
“没事。”我摇摇头,向散兵那示意,“他是我朋友,估计是没见到人担心我”
“谁担心你?”猫猫发出冷冷的疑问。
“咳。”我低低清理了下嗓子,嘀咕道自己明明说得挺小声的呀。一定是这个雪山石洞收音太好。
“需要帮忙吗?”阿老师看向我正在和头发丝与木屑做斗争的手亲切地问道。
某人还在一边凉凉地望着。
“咳咳,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我三下五除一把大块的木屑摘掉,剩下的捋一捋随便吧,反正回去要洗。
阿贝多转而面对散兵:“这位客人,来访可以敲门。直接暴力侵入的话,我会误把你当成不速之客的。”语气很平淡,话音却不是那么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