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多老师和我在雪山的这几日,感觉他要把我们认识之后所有的抱歉份额一通用尽了。
“恐怕,现在还不能回去。”
他这么说,我却不太明白。
迎向我满载疑惑的目光,阿贝多左手抬起我的右手,右手抬起我被风卷在身前的一缕发丝。
我低眸看去——
发丝的末梢变化成了植物的枝干,正开了两朵白色小花;我的指节也错生出白梅的枝丫;
那些枝丫看起来是突破皮肤而生的,可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似乎它天然就是我的一部分。
“这是什么?我猜我现在看起来像一定像一个发芽的土豆。”我来回翻转着手心,甚至想捞起袖子看看。
“这种曾被地脉吞噬的花朵应该就是引你来到提瓦特的一种特殊介质,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触媒。当你通过映射之阵意识到了它的存在,它便显像攀附你而来”
阿老师的解释长而有些难懂,我理解到的意思,大抵就是放在墓前的花与曾被这个世界吞没的植物莫名地共鸣了,所以灵魂便被投送到这个世界里,而现在作为“中间商”白梅花枝似乎想要出来透透气、讨讨价钱。
“这个影响大吗?把它撇了行不行,或者用袖子遮住?看起来有点克但还挺酷炫的,我不介意,我想回家。”我扯了扯袖子企图包住手。
“蜜雪冰冰停业好几天了,再这么下去会流失客户的说不定大家又回天使的馈赠点果汁了。”
“看起来你对异常接受良好,这让我放心一些,但你必须得暂时留下来。”阿贝多难得这么心硬地直接拒绝了我的提议,他随手抓了只刚刚在冰湖中央逃生成功的倒霉晶蝶,往我发丝伸出的白梅枝丫处一碰——
晶蝶的翅膀突然凭空消失了一半,它振动两下,愈发往白梅处靠,接着整个身体都像被虚空吞噬、半点不剩。
“异界与被吞没之花会和这个世界产生排异反应,花触到的界源会凭空消逝。”
“所以我现在是个危险源?”我摸摸小花,它们对我自身倒是没有任何影响。
“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
“万一治不好呢?”不是不相信小王子,只是凡事都要做好最坏打算嘛。
阿贝多同我笑了笑。
“会好的。”他道。
*
我被炼金术之花织做的半身容器一路带回了营地的小房间。
植株好像蔓生得更厉害了。自己身上的自己心疼,我忍不住道:“这里的石壁空间太干燥了,我的枝蔓好像生长得不太舒服。”
阿老师无情道:“就是要抑制它的生长。”
转而语气又柔和了些:“这个过程中,你可能也会产生一些连带的不适,比如渴水,想要逃离到温暖湿润适宜它生长的地方。”
他正忙着在房间里涂抹金色的魔法阵,顺手连前两天刚安的把手也给我抹了。
“我现在可是能控制枝丫藤蔓,穿过门缝拧个把手什么的,不成问题。”我尝试着控制植株本身。虽然好像还没熟练到我吹牛的程度。
“谢谢提醒,我会在门上加注特别抑制法阵的。”阿贝多淡淡道。
我有些无奈,又有些好奇:
“为什么要限制我,其实阿贝多老师您看起来,并不是那种拯救世界奉行爱与和平的选手。”
被限制的不爽使我的话语有些直白残忍了起来。
“你这样出去,迟早会被骑士团或者其他人发现危险从而禁锢起来。”
“与其那样,不如待在我这里。”
第63章阿贝多的养花生活
自湖镜看到墓园的情境过后,意味不明的悲伤梦境便没有了,既然来处不可回,就不必过于挂心。
可是被限制出行的烦扰让人神思活络,其它奇奇怪怪的梦便追随上来。
比如今日的梦中,我的蜜雪冰冰改卖烧饼了。
而五大粗小短腿、戴了一个络腮胡的烧饼店老板我偶感风寒,腻腻歪歪哎呦哎呦地躺在黑洞洞的卧室床上。
“嘎吱——”一声,原是我那貌美如花的阿贝多老师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进来,似水温柔地扶起我道
熟悉的情节使我一下从梦中惊醒,与真的在我床前端着一杯不明液体的阿老师大眼瞪小眼。
我揉揉眼睛。
阿贝多柔声细语:“大郎,该喝药了。”
我:???
缩进我的小被被,我觉得我还没醒。但是一不留神,白梅枝丫的排异反应就把触碰到的被面吞噬到虚无之中。
我拽着破了洞的被子很是惆怅。
“看来法阵的抑制作用不是很全面,顾及不到的地方都有被消融的危险。没关系,我再去画一床,这次会再增加一些抑制法阵的覆盖面。”阿贝多道。
我从洞洞被里探出脑袋,斟酌着道:“备用衣服也请来一点”
“好的,我记下了,还有需要的也可一并告诉我。”阿老师神色不改,“这个,喝了。”说着就端着杯子往我嘴边送。
“救救救——这可使不得啊!”我推拒着杯子,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