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遇在一边专注地看着,默默学习那些药材的名字。
宜从心则一边写,一边给他解释一二。
写完,她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大大小小的面值都有,还有一些钢镚,摊了小半个桌子。
“阎记卖得应该不会太贵,这两个方子,你各抓三包就行。”她递给辛遇两百块整钞和几张零散的钱。
辛遇没接。
宜从心说过,他采药卖的钱算他自己的。
她说到做到,上午给郑记的那一背篓新鲜石斛卖了o多块,她坚持让辛遇自己收着。
辛遇想了想,没再推辞。
他的钱都在那张卡里,一时间身上没些零钱确实也不方便。
那钱他就想着攒下来,以后给老头和宜从心买东西用。
可是现在,宜从心又要给他钱,辛遇就不太想收了。
“我身上有,用我的就行。”他说道。
“那能一样吗?!”宜从心急了,故意板着脸。
臭小子要帮她,她本就有些过意不去了,对付阎四兰本来也是她自己的事。
宜从心硬生生地将一把钱塞到辛遇手中。
辛遇嘴角抽了抽。
最终还是打住了话头。
行吧,这不是今天的重点,他俩没必要在这种小事儿上折腾。
他收了钱,刚要把药方也收起来,宜从心却一把按住了药方。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宜从心一脸认真。
只可惜,临阵脱逃从来不是辛遇的性格,在这件事上,他也从未做过任何思想斗争。
辛遇笑笑,抽出了那张纸,郑重叠好收进衬衣兜里,豪横中带着些许恣意,“你在外边乖乖等我,等着瞧好吧。”
宜从心皱眉,嘴角直抽。
我可真是谢谢你。
还……乖乖等你?
这小子说话怎么没大没小的。
咋还蹬鼻子上脸了呢。
两人的视线正正对上,一个暗含笑意,一个莫名气恼。
“走吧,回去前别忘了给阿公买高度白酒,赶紧把那条小青蛇泡上。”辛遇故意转移话题,语尾带上了几分自嘲。
破庙里那条没毒的大黑蛇也就罢了,有毒的那条还是尽早泡进酒里的好。
宜从心横了他一眼,咽下一口莫名其妙的闷气,心情有些微妙,“好。”
阎记。
几个忙碌的伙计看到一个大小伙子走进来时,瞬间打起了精神。
阎记里头顾客这么多,只有他鹤立鸡群,惹得人频频侧目。
身上散出来一股非富即贵的气质,一眼便知是个有钱的高端客户。
他们店里一直靠着“价格便宜”来赚钱,所以吸引来的主顾大多灰头土脸的,很少有像眼前小伙子这般气质。
只是不知为何,他一进来,似乎周围的温度也直线下降,空气都凉上了几分。
辛遇一副高冷范儿。
在上港时,父亲常带他去到一些高端圈子,他不屑去,就算去了也冷冷的。
让人很有距离感的疏淡冷意,透出一股似乎与生俱来的高傲。
用这幅样子拒绝人,是他惯用的。
没想到竟在这个小县城又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