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老头自己的身世来历,提都不提。
也不知他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宜从心怕再激得他犯病,只好像个乖学生伺候臭脾气的老师一样,一一作答,一直到她将老头送回破庙。
老头也没说什么客气话,扭头直接进了庙。
宜从心无语,大喊:“阿公,以后我再来看你啊。”
老头的背影顿了顿,依旧没有回头。
宜从心背着竹筐下了山,寻思着卖了钱,顺便再给老头买点药带上来。
老头患的是支气管炎,这病本就好得慢,他看起来又不像会照顾自己的样子,更别提让他自己熬药了。要是万一再了疯病,情况更危险。
宜从心辗转下山去了榕水街,这里是有名的药材一条街,路两旁的中药材店,少说也有一百多家。
县内甚至全市各地的医药部门或药材商,都会来榕水街批采购中药材。
她沿街一路找过去,看中了一家门面不小的药材店——郑记药铺,就在小姨家药材店的正对面。
当年原主跟着宜怀忠来送货时注意到过郑记。都说“同行是冤家”,在原主的印象中,郑记似乎和小姨家的阎记一直有些不太对付。
郑记药材如今是小老板当家,他可是很久没见到这么好的尖货了。
背篓里的野生新鲜姜形黄精,个个根壮叶绿、质地坚实,根结多、粗壮肥厚且长,属实是上乘货。
小郑老板眼睛都直了,不过买货嘛,嘴上必然得先挑剔一番,才能压下价来。
“刚采下来的,水分大、太压秤!”
“个头也不算太大!”
“泥点子太多,都没洗干净!”
宜从心只静静看着他微笑,不说话也不接招。
嫌货人才是买货人,且让小郑老板过把嘴瘾。
她百分之一百地肯定:她的黄精不愁卖。
要不是看在郑记和阎记有矛盾的份儿上,她完全可以拿去更大的药材铺子里,没准儿还能卖个更高的价格。
小郑老板挑来挑去,愣是找不出一个真正能把价格压下来的大毛病。
他“一拳拳”地打过去,却都像打在了棉花上,宜从心一脸自信,完全没搭理他。
宜从心咬定每斤块钱不松口,小郑老板一脸为难,“市面上都是块钱一斤……你这高了一倍啊!”
“四五块钱一斤的能和我这比吗?”宜从心哼了一鼻子,提起筐子就往外走。
小郑老板刚接手家里生意没多久,看药材的眼力不算差,可谈价格的气势上……明显差了曾在大生意场上龙腾虎跃的宜从心一大截。
他有些底气不足,“诶!你别走啊!块,不能再多了!”
“块,爱买不买!”宜从心打断他的话,故意扫了外边的四五家药材店一眼。
“你这妹仔!块!”小郑老板一跺脚。
“块!”宜从心头都没回。
“怕了你了!块块!快回来!”小郑老板彻底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