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劲松来时就看见了这样一幅场景。
她们都围在一起叽叽喳喳,有人看见了他,却没上来打招呼,明显是看不起他。
江劲松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破烂衣裳,心头有些戾气,走进青楼的步子里也带了些重量。
他走到一楼空闲的桌子旁,立刻有女子上来靠在他身边。
江劲松点了一壶价值不菲的酒,慢慢地喝,却也不理睬身侧的女子。
她使出浑身解数,见他无动于衷,便也失去了兴致,四下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江劲松心中苦闷,实在提不起兴趣,倒是他旁边这桌玩得正欢。
那桌上是两个公子,身穿的衣裳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他们正左拥右抱,嘴里还不断被灌酒水。
喝得多了,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江劲松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吹牛,听他们说自己爹认识皇室的人时,他就开始笑。
他们有说起了去京城的见闻,江劲松听得新鲜,一时间入了迷,喝着醇酒,听着乐子,倒也是渐渐忘记了烦恼。
直到——
那两人话锋一转,说起了烟花节的事情。
“我还以为那个余氏能再生个弟弟呢,结果,哼,不中用的东西。”两人中那个年纪较小的这样说。
江劲松听见“余氏”二字,手一抖,又听他们说生个弟弟,心中的欢快逐渐消散,耳朵也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我一开始就没想过她能生育。”大哥道:“她刚进府就病歪歪的,要我说,她能撑三年已经很不错了。”
二弟道:“话是这么说,但爹也是真的在意她呀,小娘也照顾得很好。”
大哥推开一侧的女子,拿起桌上解冻的映日果放入嘴中。
江劲松用余光瞧见了,认出这就是与黄金差不多价值的映日果。
一小碟三个,价钱够买他爹的命了。
这个季节本没有果子,但五皇子提前找人冻了映日果,就等着这一日拿出来卖。
青楼里的炭火生得旺,吃点凉凉的映日果很舒服。
在澄县,能吃得起这样价值的映日果,只有一家。
再想想是余氏,又是小娘,江劲松的手渐渐紧了。
身侧的对话还在继续。
“说来也奇怪,咱们小娘也没亏待她,怎么能活活被冻死呢?”二弟一脸不解。
大哥凑近,小声道:“别管那么多,总之,咱们把她埋到了马诚那边,谁也猜不到是咱们!”
江劲松将酒壶中的酒一饮而尽,扔下银子扭头就走。
马诚,他认识。
但他想不到的是,此刻的马诚,早已没了富户的姿态,正脸朝下趴在雪地之中。
他的亵裤被人扒下来了,光溜溜的压在雪上。
能看得出他保养得不错,皮肤比较娇嫩,被雪冻得通红。
只是不知道亵裤飞哪去了。
他趴在主街上,正巧,江劲松一出门就瞧见了他。
此时已经围了不少人,他悄悄凑上去,见状也是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没认出这人是谁,只是把自己的醉酒吓醒了几分。
听见旁人说这是富户马诚时,他彻底清醒了。
他想了想,从人群中退出,悄悄地往自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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