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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讲(第2页)

你看,佛陀是问阿难尊者说,你有没有听闻的功能?是问“根”,问六根。阿难尊者是说,我有听到“声音”了。阿难尊者用“尘”来回答。我们根跟尘都经常纠缠在一起。所以你看,这个地方,身为阿难都根尘分不开了。

好,那佛陀再问。这个时候罗睺罗再撞钟一声,佛陀又问说:你们现在有没有听闻的功能?阿难尊者又说:有,我们有听到声音了。佛陀就问阿难尊者说:“汝云何闻?云何不闻?”你们究竟是什么情况叫作有闻,什么情况是没有听闻呢?阿难尊者就白佛陀说:假设钟声被击,我们就有听到声音;等到击久了以后声音消失了,音声跟“响”(响就是余音的回响),两个都断绝了,我们就听不到声音。

蕅益大师说,这是阿难尊者一个错误的回答,就是答非所问。佛陀以“根”来问,阿难尊者以“尘”来回答。阿难尊者为什么把六根质疑作生灭相?因为他根跟尘经常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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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第二段,“约尘问答”。

如来又敕罗睺击钟,问阿难言:尔今声不?阿难大众俱言:有声。少选声销,佛又问言:尔今声不?阿难大众答言:无声。有顷,罗睺更来撞钟。佛又问言:尔今声不?阿难大众俱言:有声。佛问阿难:汝云何声?云何无声?阿难大众俱白佛言:钟声若击,则名有声,击久声销,音响双绝,则名无声。

这个时候,佛陀又敕罗睺罗来撞钟,就问阿难说:那你现在有没有听到声音呢?阿难大众说:有啊,我们都听到声音了。过一段时间,声音跟音响消失以后,佛陀又问说:那你现在还有听到声音吗?阿难大众回答:现在已经听不到声音了。过了一下子,罗睺罗又主动地撞了钟一声,佛陀又问:那么你现在有听到声音吗?阿难大众说:有,有听到声音。

佛陀就问阿难说:那么究竟什么情况叫有声,什么情况叫无声呢?阿难大众就白告佛陀说:假设钟声被击叫有声,那么击久了以后声音消失了,这个最后的音响,余音也断绝了,这个叫作无声。

蕅益大师说,这一段的回答,阿难尊者是正确的回答。佛陀以“尘”来问,阿难尊者也以“尘”来回答,这一段是正确的。

好,这两段的问答以后,佛陀要作总结了,看经文。

佛语阿难及诸大众:汝今云何自语矫乱?大众阿难俱时问佛:我今云何名为矫乱?佛言:我问汝闻,汝则言闻,又问汝声,汝则言声,惟闻与声,报答无定,如是云何不名矫乱?

那么这个时候佛陀就对阿难尊者说:你现在的回答,可以说自己所说的话产生错乱,你根本连根跟尘都分不清楚。那么阿难大众就问说:我们怎么错乱呢?佛陀说:我第一次问你有没有听闻,那么你就回答说,或者有闻或者不闻;第二次我又问你有没有声音,你也回答或者有声或者无声。当然第二次是对的,问题在第一次。你在第一次回答我的时候,把能听闻的耳根,那个闻的功能,跟外在的声尘——所听闻的声尘这两个,产生一个“报答无定”,产生了一种错乱的认知,所以怎么不是错乱呢?

佛陀这一段所诃责的是第一次的问答,就是根尘不分。尘是完全生灭的,但是耳根是生灭跟不生灭的和合。你看我们撞钟,大秉师你撞个钟好了,这样子大家比较清楚,你稍微撞一下。好,我们不要去注意声音,注意耳根。我们刚刚听到了钟声,但是钟声消失的时候,我们也听到声音啊,听到一个“没有声音”。“没有声音”也是一种声音。“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动是有声音,静是无声音。听到“动”的时候,那是一个生灭相,听到“静”的时候也是生灭相,但是那个闻性的体,那个能闻的功能永远存在嘛。它听到“有声”,听到“没有声”,那个耳根的闻性是不生灭的,它是不生灭的。所以,你要向外,那又变成生灭;向内的时候,又变成不生灭,所以六根是生灭跟不生灭的和合体。这个地方佛陀道出这个道理。

子二、就闻性示因常

【图二】

我们看“就闻性示因常”,就着听闻的体性(注意,不是就着听闻的那种一时的作用,是听闻的内在体性),来指示六根之性是常住不灭的真因。

我们要的是那个闻性,不是听闻的那个生灭的作用。

阿难!声销无响,汝说无闻,若实无闻,闻性已灭,同于枯木,钟声更击,汝云何知?知有知无,自是声尘或无或有,岂彼闻性为汝有无?闻实云无,谁知无者?

这一段很重要。我们现在要站在闻的角度来看声音,不能站在外境的声音来看声音,站在听闻的角度。佛陀说,阿难!当声音消失的时候,乃至于余音的回响也消失的时候,你告诉我说没有听闻的功能,其实这个是错误的。因为,假设连听闻的功能也消失了,那么闻性就灭掉了。如果我们的闻性灭掉,这个时候就没有明了作用,就像枯木一样没有明了作用,因为它整个闻性消失了。那么钟声再击的时候,你怎么能够听到声音呢?因为闻性已经消失掉了啊!可见得,生灭只是一时的听闻的作用,但是那个体性,那个闻性是恒常存在的,所以它能够“知有知无”,这个闻性能够知道“有声”,知道“无声”。

“自是声尘,或无或有。”所谓的生灭,只是外在的声音或者“有”或者“没有”。难道说耳根中的闻性会有“存在”跟“不存在”的差别吗?它恒常存在的,它能够听到有声,也能够听到无声。

所以,“闻实云无,谁知无者?”如果说耳根的闻性会随声音而消失,那么又有谁知道“声音已经没有”呢?你说耳根已经随声音走掉了,现在没有声音了,那你怎么知道“没有声音”呢?那知道“没有声音”的是谁呢?

那还是闻性嘛!

所以,远离声尘的那个东西是谁?就是“不与一切万法为伴侣”的是谁?我们现在不要去注意跟声音在一起那个“闻”,去注意那个在听当中不跟声音在一起的。你听到声音,有一个是跟声音在一起的,有一个是没有跟声音在一起的,你要注意的是没有跟声音在一起的。跟声音在一起的那个随声音就消失掉了,但是有一个是不跟声音在一起的,那个东西你要把它找出来,就是“不与一切万法为伴侣”的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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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往下看。

是故阿难!声于闻中自有生灭,非为汝闻声生声灭,令汝闻性为有为无。

所以你应该知道,你从这个地方产生判断力,外在的声音在听闻的过程当中是有生有灭的,声音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但是闻性,你的闻性却是不随声音而有生有灭。“令汝闻性为有为无”,闻性并不随声音的有而有,也不随声音的无而无,它是常住不灭,是恒常存在的。这个就是我们整个修行的真因。你不要老是去注意跟声音在一起的那个六根,你要去注意没有跟外尘在一起的那个六根,就是我们讲的闻性。

我们看最后。

汝尚颠倒,惑声为闻,何怪昏迷,以常为断,终不应言离诸动静闭塞开通,说闻无性。

这一段,是佛陀对阿难尊者的一个诃责。说阿难你尚且处在颠倒当中,生灭跟不生灭都分不清楚,“惑声为闻”,把外在的声音当作内在的不生灭的闻性。“何怪昏迷,以常为断。”何怪就是难怪,难怪你遇境逢缘的时候,你都不能够回光返照,老是随外境而转。你都没有去注意不随声音而转的那个闻性,只是注意那种外在的生灭的作用。所以“终不应言”,就是你不应该说,“离诸动静闭塞开通,说闻无性”。这个“动静”指的是外在的声尘,动是有声音,静是无声音。这个“闭塞开通”指的是浮尘根。什么叫闭塞呢?假设耳根受到伤害,这个人是聋子,叫闭塞;耳根正常的人叫作开通。也就是说,身为一个闻性,不管你外在有没有声音,不管你耳朵听得到听不到,闻性永远是存在的,闻性就是闻性。

现在佛陀越讲越细了,刚开始说你要在六根中修学,然后,六根当中到底什么是一时的客人,什么是主人,这个地方要讲清楚了。

这以下讲出一个譬喻。我们看佛陀怎么譬喻。

如重睡人,眠熟床枕,其家有人,于彼睡时捣练舂米。其人梦中,闻舂捣声,别作他物,或为击鼓,或为撞钟,即于梦时,自怪其钟为木石响。于时忽寤,遄知杵音,自告家人:我正梦时,惑此舂音,将为鼓响。

这个地方,佛陀就把什么是一时生灭的、什么是永久不灭的东西,用作梦来作一个譬喻。

比方说,有一个重睡之人,有一个睡觉的时候经常是会熟睡的人,“眠熟床枕”,有一天他在自己的床枕上熟睡。睡的时候,睡着睡着就作梦,睡得很熟嘛。这个时候他家中有一个人,就在他熟睡作梦的时候,用木槌来捣练、舂米。捣练就是用木槌去槌布。槌布跟舂米,捣练舂米就是槌布跟舂米,当然会产生很多的声音出来。

“其人梦中,闻舂捣声,别作他物。”这个熟睡的人在作梦当中,就听到在梦中以外的这个槌布声跟舂米声,却把它当作其他的声音,因为他现在在作梦嘛,他一念的迷闷的梦心。那么他把这个槌布、舂米的声音当作什么呢?或者当作打鼓的声音,或者当作撞钟的声音。他就在睡梦昏迷当中,自己还觉得奇怪:这个钟声怎么听起来好像木头跟石头的声音呢?听起来感觉上是钟声,但是怎么又像是木头跟石头撞击的声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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