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北霁最后一位异性王楚王便长居此地,都说楚王一族仁义,深受边境百姓爱戴。
先帝刚愎自用,单方面毁约,亲征率二十万大军压境,与魏国开战。
魏国以楚王世子为质,逼先帝退兵,先帝不顾楚王哀求,一箭射杀楚王世子。
此战败了,先帝恼羞成怒,将罪责怪在楚王身上,阵前杀将,楚王府就此落幕,引得肃州人心惶惶,军心大乱。
先帝连连败退,在肃州被魏国俘虏,最后死在魏国。
史称肃州之变。
上京城内,萧氏贵妃先发制人,联合摄政王废了病弱的太子,辅幼帝登基,自此开启萧氏太后垂帘听政的北霁朝。
摄政王亲自挂帅抗敌,收复肃州后,萧氏太后连下九道御令,命摄政王斩杀楚王满门,以安民心。
两国交恶,这一战打了十几年,未曾真正停过。
肃州再不复当年风光。
沈家商行,在肃州中街最中心的地段,铺门紧闭。
沈多芙从驴车下来,敲开了商行的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老掌柜。
“姑娘,你终于来了!”老掌柜两眼湿润,径直在前头带路,边走边喊,“老爷,姑娘来带你回家了!”
沈家商行在肃州,距今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
这些年,连年亏损,沈父也没有将这家商行关闭。
沈父的尸首被收敛到棺椁中,放在商行的后堂。
老掌柜自掏腰包每日购冰,化了再买,从不间断,将沈父的尸首保存得很好。
“老爷,你可以安息了!”老掌柜呜咽的低泣声很感染人。
沈多芙还未走到棺椁旁,眼泪就先掉下来。
父亲的面容,她已经有些模糊,时隔两世,再见到父亲的脸庞,她眼泪止不住的流。
前世她哭得昏天暗地,哭父亲去的突然,世上再无人替她遮风避雨。
哭到街头巷尾都能听得见。
“爹,芙儿来晚了……”这一次沈多芙扒在棺椁旁,哭的无声无息,哭自己既然能够重生,为何不早几日,她一定拉住父亲的手,不让他远行。
泪眼朦胧中,沈多芙见一只手臂伸过来,在碰触到沈父前,她及时抓住,转头看向许羡。
“你干什么?”
“不验尸,怎么知道你爹怎么死的?”
“……”沈多芙怔住。
前世她一直以为父亲是突发急症,毕竟年纪那般大了。
但是许羡的话,像一根刺一样扎进她心中。
她也想知道父亲究竟怎么死的。
“好!”沈多芙抹了泪,退开一步,把位置让出来。
眼看着无忧无虑解开寿衣,老掌柜斥责道:“你们这是对老爷大不敬!寿衣是我换的,老爷身上没有伤痕!”
许羡目光幽深的盯着老掌柜看,轻声道:“谁说一定有伤痕了?”
老掌柜神色一滞,对沈多芙说:“那天,我就见老爷迟迟不出门,我担心出什么事,敲开门,老爷已经没了,突发心疾,是我没有照顾好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