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颔首,“我不揣测诸位在新天庭、在这方寰宇中的立场与动机,我要说的是,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修道者盗宇宙之炁而成准圣,如超三千之数,天纲地纪失衡,量劫就会降临,这也是众准圣心知肚明的三千席位之说。
过往,准圣数量已达三千,但据三皇宝树榜单观测,除开战争因素,二庭之战以前,三千准圣常常在其位,而二庭之战以后,准圣陨落频繁,有近半准圣处于转世重修当中,甚者彻底陨灭。
这会不会是因为,宇宙星界新生、毁灭有其数,而皇者的世界在定数之外,因此褫夺了更多的宇宙之炁而致三千准圣席位,少了一半?”
她其实也可以换个表达方法,比如皇者创界,从寰宇处借的能量太多,包括气运之流,以至于道者成准圣的机会少了。
但这话,比起占用三千准圣席位,显得太温和,毕竟她要是去给妙妙阁说,三千准圣时常陨落,缺少运道,是因为皇者创界耗了太多宇宙能量,那些为了成圣的准圣怕是会比对付太一,更疯狂地对付皇楼。
八位皇者也领悟到了她的意思,气氛陡然剑拔弩张。
六道与神道明争暗斗渊源已久,先前有王侯帝君挡着,皇者又低调团结,得以独立世外,此番大争之世,却直接触及到气运等无形资源。
余笙要是到那些准圣面前说皇者的存在是祂们准圣之位不稳的根本原因,纵然半信半疑,那些准圣恐怕也会借机发难,抢夺祂们身上的气运。
“这只是一个引子,不是我要说的重点。”
在敛微、向疾保护中的余笙轻飘飘地揭开此话,“当世杀劫未退,天机蒙昧,道途不可测。九榜重立,新地界出现,或许是修行者们的一线生机,也是成圣的一个突破口。
那既然三千准圣有数,圣位又有没有数?
其二,九榜重立,筑道基者筑道榜,道基生道种者入道榜,长出道干者证道榜,酝酿道果者合道榜,战力高绝者遏云榜,声望威重者声望榜,功德加身者功德榜,还有文臣武将所居的名家榜,王侯帝君的天地榜。
榜单的变化,必有其道理,可能与真正开启新地界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其中至少有四个榜单与天地榜相关,难道不是说,只有帝王,方能掌九天六合命脉,何况按天理,唯有能够庇护诸天万界帝王才能拥有无上气运,其他存在即便夺来了这气运,又有什么德行和功绩来配它?
无德无功,却受大运,天必谴之。
妙妙阁与六道以王侯帝君为筏,度杀劫,又行过河拆桥之事,已然无良,而其所立新天庭,真的符合道理吗?
如果符合,在天地榜中的诸皇为何被排除在外?”
余笙言罢,停顿稍息,郑重道,“这就是我要说的讯息。”
八位神皇的面上似乎都覆上了一层冷光,祂们精准捕捉到了她话里的重点,皇者和寻常准圣存在切身资源之争、圣位有数、帝王是成圣关键。
扬汤神皇波澜不惊,“你的条件?”
到这时,几尊庙中神像般的皇者终于有点人气儿了,祂们不太赞同地看向扬汤神皇,其中资质较老的庚辛神皇道,“扬汤道友是不是有点武断,真神之道,归根究底在于创界,与其入世相争,不如专注于提升界之位格。”
五尊劫道大斗法
“道友们怕是自我蒙蔽许久,忘了大道之行,本就是一个‘争’字,六道衰,方有我道兴的契机,诸位寻了一辈子的提升位格之法,可有找到?
难道你们不承认,开启新地界,接触更高的未知领域,也是我等的机遇?
何况三千准圣把弄新天庭,陷九天于危乱,我等执天道,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扬汤神皇声若洪钟,对着余笙道,“司命帝君,请讲。”
“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五届逢帝会前,皇楼不能对太一出手。”
话落又是一静,扬汤神皇思忖二三,“第五届逢帝会前,皇楼不会对朱天出手。”
余笙行一道礼,“那便说定了,叨扰,告辞。”
三尊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混沌海,将出钧天之时,敛微轻咦,“附近有几处准圣破空而过的痕迹,方向好像是朱天。”
“几尊?”
“四五之数。”
余笙眸光一暗,“能不能赶到祂们前面去,试试祂们的目的?”
敛微祭一挪转乾坤神通,顷刻转换空间,遮掩术也撤了,暴露身形,佯装往朱天赶去,余笙和向疾则隐在其旁。
没过几息时间,五道气息从后包抄上来,一尊虬髯公手持两板大斧上前拦路,“你这道友好生眼熟,可是太一解厄财神正清上尊?”
敛微扫了眼朝她逼近的五尊,“诸位何意?”
一准圣大笑,“撞见我们,合该你倒霉。”
祂与其他四尊道,“入朱天,比谁先捣破一处太一驻地,终究差点意思,既然遇上这落单的,谁先杀了她,谁就是魔道之首。”
感情真是冲着太一去的,听意思,这几位还是新魔道首领的有力竞争者,要以破坏太一驻地为赌注,决出胜负。
“诸位的脸面能好好贴在脑袋上,真是奇迹。”
敛微手掐印诀,方圆万里空间锁闭,五尊顿感下陷之力,犹如沼泽吞身,这五位准圣本事不小,不至于照面就落下风,有挥着两斧凭肉身硬抗的,有抛出一桥,登桥直冲敛微杀去的,有身覆玄光如履平地的,有插旗定下周身空间的,最后一尊更是巧妙,不见祂有何明面上的动作,却似乎丁点都不受敛微之术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