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太一的打算,先澄清六天尊之事,那边若再不依不饶,干脆以抬升天朝、增强整体实力之名,迫祂们快速行动,好了结这桩官司,却低估了祂们对太一的敌意,纵太一没给祂们施加一点压力,祂们也已团结如一体。
玉冠白袍的余笙拾级而上,听到迎客殿中的对话,出言:“伐天盟如此迫不及待,除太一之心坚决且无可转圜,那就不必苦究其缘由了,太一走到今时,不曾折腰,从未后退,敢爱普罗众生,也敢恨任何一敌手。”
朝暮与清欢心中复杂,他们身为界主,自然是爱界中一切的,却不敢说恨谁,因为一旦恨,必然动手,必然有倾塌的危机,今天能上帝庭,是因更赞同太一的道,不忍视而不见,下了莫大的决心顺心而为。
“惭愧,不打扰贵方布置了。”
二帝见用不上自己,匆忙告辞。
彼时伐天盟直冲朱天而来,再有三刻便至,直捣黄龙之意十分明显。
太一诸准圣要拦也拦不住,便没阻拦。
伐天盟准圣尊尊威武,有魔道一系六准圣:渊明、羌吾、贯众、渐期、捌壶,鬼道一系:血鬼老祖、海阎罗、五伤、蒙佑,妖族山外山一系:白江、通天圣猿、解忧、要离,人道焚尽海一系:素心、珑岸、久安还有妙妙阁鹏安为首的老祖们,加之在祂们号召下聚起来的诸方准圣,齐齐进入朱天。
渊明魔帝手持先天圣宝斩天剑,此剑曾斩破幽天阴阳天朝帝域,号称世界之力的不二克星。
瞬息之间,惊天一剑划过朱天,被重重遮掩的帝域无法躲藏,暴露在伐天盟面前。
血鬼老祖大笑,“有魔帝在,打碎帝域,破了太一老巢不成问题!”
“谬赞,还需众位与我合力破帝域,斩断其基业,毁其后路,再费时间,拔除九天之中的太一势力。”魔帝剑指帝域,“兵贵神速,动手!”
五十九道准圣之力合成一击,道纹成海,压塌了空间,以洞穿之势冲向帝域,轰——
如是以世界之力蕴养而成的寻常帝域,恐怕已被击碎,但太一帝域的基石是神墟,也就是当初的神朝神庭,这一击,竟仅是让它震了一下。
鹏安老祖目似电,“有神朝遗宝支撑就是不同,然十一万年前,二庭能联手将神庭从虚空打落,现在同样可以!”
这也是祂们选择趁帝长生不在,先来破帝域的原因,帝域不破,太一就有归处,要灭太一,必须砸碎这副壳子。
诸上尊虽然吃惊,好在心里有所准备,稳住阵脚,无间断酝酿第二次合攻。
帝域太衍天
厚重的长剑拄在座前,一双指骨分明的手交迭于剑端,帝域的震动晃了平天冠上垂落的玉旒,凤眸初睁,危险的神光一闪而过,又蕴于内,深沉如渊。
她长身而起,抓住剑柄,浩荡帝威盖天域,借帝域之势成不世伟力,无边虚神世界侵染开来,天地移换!
五十九尊察觉异常时,已经逃不开,天地改新,但见茫茫星海之中,着金丝黑面帝袍的大帝立于帝座前,其后硕大的紫微帝星高悬当空。
另有一尊白袍身影在座下,弹指一挥,星宿分野,二十四宿拱北斗,死气埋窍定道身,不过终是同一境界一对多,即便有帝域和紫微帝星加持,她这招也不能直接将祂们道身弄死。
众上尊却已大惊,北斗注死,命运写定,祂们冥冥中对危机的感应被蒙蔽,身中仿佛缠了线,死亡阴影随行,感知力下降,这可不是好事!
“有意思,混沌海外能人辈出,不枉我出来一趟!”通天圣猿持两把金瓜锤越众而出,满目兴奋,瞬至余笙面前,尖牙毕露,“老子斗人斗妖斗仙斗魔斗佛,今天就来斗斗这天!这命!”
两锤一同砸下,风暴摇碎星光,却有一把帝剑抡来,将祂掀了好几个跟头。
血鬼老祖放出双头蛇,蛇落地疯长,每一鳞片都如磨大,上面张张狰狞的脸尖啸着想要钻出来,这尖啸混合祂的质问,犹如泣血之音,“枉世人称你君子,入地狱的是谁,陪你入地狱的又有哪些,你竟诓了祂们,自己出现在这里!”
“不劳操心。”湛长风道,“你死我活之局,多说无益。”
素心法尊抬手抚过搭在臂上的拂尘,那雪白柔软的拂尘丝顿变雪亮的大刀刃,“好个你死我活之局,帝长生,太一之道名为包容,然神道兴,六道衰也是定律,谁主大道,谁是大势,必有一争,休怪我等冷酷。”
生死面前,众上尊也无谦让之礼,道意俱发,招术齐出。
余笙掠阵,施术召四象,星海中蓝光莹莹,庞大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虚像跃出星海,绊住敌手身形。
鬼道四尊率先攻至湛长风面前,抬手扔出四炷香,以血鬼、阎罗、五伤、香火四法脉请来鬼道道脉之力,却不想这鬼道道脉之力触到虚神世界,被筑界框架中的毁灭之道视为异物拦截,不能及时落下来被祂们所用。
这一愣神,湛长风剑斩双头蛇,一手雷电法则湮灭了蛇身中扑出的千万怨灵,念动之下,星海无限扩大,崇山峻岭、大河长江、城池小巷、荒漠平原一一俱现。
海阎罗本是一爪掏向她后心,转眼间,爪已伸出,人却没了,抬头四顾,天上星海璀璨,周遭山风习习,极目搜寻,一口牙都要咬碎了,只见远方那山坳中,血鬼老祖被魂链扎透了四肢,业火烧红半边天,劫灰渐起!
阎罗之道搅善恶
血鬼老祖陨!
海阎罗双目血红,爆破衣衫,身与四肢迎风涨,俄尔如山高,利爪、羊足,浑身青紫,头顶青角之间酝酿出浓浓黑云,一双黑爪抓着云边从中探出,模样与海阎罗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