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回报她的爱,兰溪就学会了媚术,学会了采阳补阴的功法,在月神庙替她收集那些精气和邪念。
“苏好眠也是我捡回来的,也会幻术。”姜逸之冷静得很,她似乎抓住了兰溪的弱点,循循善诱道,“你没发现你和她不一样吗?”
苏好眠还在迷迷糊糊地睡着,她身上穿着桃粉色的襦裙,盖着有暗纹的披风,如云的发鬓上簪着珍珠和兔毛的发饰,手腕上戴着红绳和碧水镯,一看便是被人好好养大的小狐貍。
“这算什么?”兰溪不屑道,“不过是被人圈养起来而已,如果我想,随时都可以拥有,没什么了不起的。”
姜逸之点头:“这确实是没什么了不起,但是她有你没有的东西。”
兰溪下意识反问道:“什么?”
“自由。”姜逸之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眼神沉静,“她可以随时从我身边离开,去做自已想做的事,除了伤天害理。”
“她喜欢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她想从我身边离开,我就放她离开。我带着她走正统修道之路,我希望她的未来光明灿烂。”姜逸之看向苏好眠,话锋一转,“她并没有跟我建立灵契,你没有看出来吗?”
什么?
兰溪震惊。
没有建立灵契的九尾狐??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让人震惊,姜逸之并不想将珍贵的九尾狐占为已有,而九尾狐竟然也没有离开这人类修土半步,那她们为什么可以……
“如果她爱你,就不会让你做这些事,也不会将你困在月神庙,做个麻木的杀人工具。”
兰溪只觉得自已的内心被人狠狠攥着,怎么张嘴都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疼得五脏六腑都颤颤巍巍地抽搐起来。
“不会的,她是爱我的……是她说的,男人都应该去死,只有她爱我。”
姜逸之一边觉得陷入梦境的她有些可悲,另一边又觉得戳破对方幻象的自已可恶,她抿唇看着兰溪,问出了最关键的那个问题。
“你既然说她爱你,那她为什么不愿意用心头血替你取出情人蛊呢?”
兰溪跌坐在地,半晌不曾言语。
她也问过自已这个问题,她总是在想,如果对方说爱自已,为何不帮自已取掉那条情人蛊?
其实,对方也是在骗自已吧?
哪有什么爱?从始至终,对方都是利用自已对爱的渴望,将自已当做杀人工具罢了。
“姜逸之……”苏好眠听见动静悠悠转醒,她打着哈欠,趴在姜逸之的肩膀上,“好困啊,大师姐什么时候到啊?”
“快了。”姜逸之没躲,语气放轻,“你要是还困,去找敖长乐,我这办正事儿呢……哦,外面还有烤土豆。”
苏好眠皱眉:“我不想吃烤土豆。”
“那就饿着。”姜逸之翻了个白眼,“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饿着。”
苏好眠生气,拳头捶了一下姜逸之,提起裙子就跑了。
姜逸之啧了一声,转过来脸对着兰溪的时候又换了个语气:“对了,我们刚刚说到哪来着?”
兰溪:……
“算了,不重要。”姜逸之开始摆烂,“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些曾经当过神女的女子都到哪里去了?她们总和你的仇恨无关吧?”
兰溪别过脸去:“那些人都被交给大长老处理了。”
又是那个大长老。
“你不是问我,外面的那些男人与我当年的仇恨无关,我为什么也要让他们死了吗?”兰溪似笑非笑地看着姜逸之,“因为那些神女被大长老藏在神女殿下,海棠村那些来过月神庙的人都会去神女殿,将越来越多的人牵涉其中,大长老的秘密才会最安全。”
“道长,你现在还觉得,那些人不该死吗?”
姜逸之看她,点头道:“他们该死。”
兰溪笑道:“所以道长,你抓我,无非是因为我学的功法,和你们不一样罢了,我们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而你是正道,我是邪修。”
“我在樊城也认识了一个邪修,她叫武连青。”姜逸之依旧语气平淡,“我亲手将凶手拖到她面前,也亲手将她安葬。”
“她值得同情和帮助,但你不配。”
无视兰溪眼底的惊诧和恨意,姜逸之接着说道:“并非是你没有她惨,而是她复仇的时候,从没有想过要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你说那些人该死,那些人确实该死,可那些神女呢?”姜逸之越发觉得面前的人无法沟通,她站起身来,叹气道,“明明你当过神女,却又用这样的谎言,将其他无辜的人变成了神女,你早就不是只想着复仇的正义之土了。”
“你只是拿复仇当遮羞布,以此心安理得地当邪修的走狗,享受着来自仇人的恐惧和膜拜,仅此而已。”
姜逸之说完,刚准备离开房间,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苏好眠的声音在识海中钻出,急切地喊道:“姜逸之你快出来,左百龄和敖长乐和人打起来了!”
什么?!
月神庙11
姜逸之打开门,往殿外跑去,正好看见身穿紫裙的美貌女人正在和左百龄他们缠斗。
美貌女人的修为很高,左百龄他们几个还能接招,完全要得益于女人的放水。
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去,生生阻断了女人伸手要去抓左百龄的动作,她后退好几步,才看清了持剑的姜逸之。
“兰夫人,初次见面,你这样似乎不太礼貌。”姜逸之挡在左百龄的身前,对兰夫人的出现并不意外,“你想做什么?”
“有趣。”兰夫人笑着打量姜逸之,眼神掠过她落在左百龄的身上,“小子,我看你骨骼惊奇,不如与我双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