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恙来不及躲,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血渍已经染在了唇上,他抬起手用手背蹭了一下,嘴角留着一抹血痕,手背上也有了血迹。
“以下犯上。”沈恙看着手背上的血迹,低喃了一句。
然后看向陆诀咬牙发狠道:“老子,要宰了你。”
他眼里那狠厉的杀气不假。
陆诀脸上毫无畏色,他甚至主动仰头露出了脖子,少年坦然:“那您杀了我吧,死在您手上也是我的荣幸。”
沈恙擅长对付痴迷他的狗,但是像陆诀这种痴迷他却又不要脸的疯狗,他也要寻不到法子了。
“你最好死在图莱星,不然杀死你的就是我。”沈恙揪住陆诀的衣领,低下了头,两人的脸离得很近,呼吸纠缠在了一起。
“那么老师,如果我活着回来了,我一定要先向您讨要一件生日礼物,我要,艹,你,我一定要艹,死,你。”陆诀特意咬重了那个字眼。
沈恙是真的被气笑了,他以为至少这一趟回来,陆诀怎么样也会记恨上自己,可他脑子里装的还是要艹他。
“那我希望你最好死在那边。”沈恙这个姿势,使得长发尽数从肩侧垂下,搭在了陆诀的胸口,长发的清香馥郁在鼻尖。
陆诀盯着沈恙的眼睛笑:“好啊,那学生的生日愿望就是,祝愿老师您的愿望能够实现,否则学生回来以后,一定说到做到。”
哪有军人的愿望会是死在战场呢?但如果是陆诀的话,竟然也不那么意外了,沈恙觉得腿内侧有什么东西抵在那里,他扯了一个讽笑:“疯狗。”
陆诀却继续笑着,他唇尾天生上扬的,眼睛澈澈又有光,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像一只阳光开朗的狗,而且他那一股粘人的劲头也像狗,所以沈恙会经常叫他小狗。
“老师不是经常叫学生小狗吗?”陆诀甚至引以为傲,笑起来眉眼璨若星河,那么耀眼。
可沈恙觉得刺眼。
他直起了腰,眉睫一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陆诀,沈恙把枪抵在了他的胸口说:“早知道长大了会是咬主人的疯狗,老子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
陆诀:“可惜老师没有舍得掐死小狗,还在小狗发情的时候用手……”
他语气有些刻意的调侃,明显是耍着坏心眼的。
不过话没说完,就被沈恙的一巴掌打断了,“啪——”
这一巴掌比刚刚那一巴掌要重一些,可是这一巴掌对于陆诀来说是不痛不痒的,甚至对于他来说,嗯……,沈恙用抵在他腿侧的东西判断了一下,甚至更兴奋了。
“我再说一遍,那是因为我在可怜你,可怜你是一只没人要的狗!”沈恙开始后悔那天的举动,他就应该把陆诀关在房间,看着他因为这种事情而挣扎,痛苦。
陆诀眼圈泛红,抬起手,明明人就近在咫尺,他的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那么老师,请您再多可怜可怜小狗,可以么……”
沈恙眼神冰凉,嗤笑了一声:“呵,等你活着回来再说吧。”
那种神情,是上位者对弱者的蔑视,他认定陆诀回不来。
陆诀瞧着他,心跳加快,喉咙发干,“老师,您笃定学生回不来么?”
“怎么会呢?你是我唯一的学生啊,你要是死在那边了……”沈恙笑,在俯身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感受到陆诀身子一僵才说:“我会高兴的。”
又一个痕迹
这场闹剧最终以陆诀在沙发边跪半个小时结束了。
沈恙也理解为什么那天自己提及秦央的时候,司徒岚会捂着咬痕闷哼一声了,现在他在镜子里看见这个咬痕就觉得疼,一想到陆诀也疼,反正整个人因为陆诀变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了。
上将撅起漂亮的眉,关上了灯。
说来也奇怪,这一晚上被陆诀气成那样,沈恙睡得却格外的沉,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的九点了。
沈恙揉了揉因为睡得太多而发疼的太阳穴,听到门口陆诀的声音:“老师,您醒了吗?”
沈恙气还没消,也就没好气地应了他一句:“做什么?”
“学生要去部队了,您,您可以送送学生么?”陆诀声音小心翼翼的,和昨晚那副大逆不道的样子天差地别。
沈恙嗤笑,谁知道这狗崽子又要耍什么花样,何况他脖子现在还疼,他并不是那么想看见陆诀,“助理呢?我说过他会来接你的。”
门口的人顿了顿,然后委屈道:“学生一早和他打过几次通讯了,他都没有回学生。”
沈恙微微蹙眉,助理是最准时能干的,怎么会出这样的情况呢……
他有些不信任陆诀,于是自己给助理拨了一个通讯过去,果然没有应答,沈恙当下也顾不得去追究助理的责任了。
陆诀今天得到部队去,知道被调去图莱星的军队位置的人不多,助理不在,陆诀还没分配车,其他人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思来想去,竟然只有自己是最合适的。
不得已,沈恙掀开被子下了床,踩着拖鞋来到门边打开了门。
沈恙身上有刚醒过来的那股慵懒的味道,眉眸也不是平日里那么冰凉,长发微微发乱,被上将大人用一根发带随意地绑起来搭在了肩侧,白色的睡衣也微微发皱,领口是一大片白皙,颈侧的咬痕成了疤,很显眼。
陆诀别开了眼,喉结微滚。
他已经换上了少将军服,军服是合身的,衬得陆诀是宽肩窄腰的,双腿笔直修长,再加上他精神气不错,看起来竟真有那么几分像样了。
沈恙黑着的脸色就缓和了一些,“去准备一下吧,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