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系统也不知道,毕竟系统只能看到一片白花花的马赛克而已。
秃头小灯泡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可能会变成真的灯泡,于是默默离开。
喝了酒的谢总脑子反应很快,但动作仍旧笨拙,脱了半天脱不下来,都不知道先把手上的玫瑰花放开。
“咔嚓。”
谢连安被声音所吸引,迷茫抬头,恰巧与面对着自己放下手机的时宁对视。
漂亮的青年故意露出个笑来气他:“谢总要来看看吗,我拍照技术还算不错。”
【+1】
“衣服打湿了,要脱下来。”谢连安低声解释着,完全不觉得时宁这样故意拍摄自己窘迫赤-裸照片的行径有问题,反而因此偷偷开心。
时宁又扫了一眼照片,最后还是把它删掉,看着谢连安苍白的皮肤,递过去热水:“把水喝了,去洗澡清醒清醒。”
谢连安喝了水却没有立刻听时宁的话去浴室,而是小心翼翼地递过去那束已经被雨打湿了的玫瑰花:“送给你,不要生气了。”
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买的花,包装的卖家一点也不专业,连枝干上的刺都没有完全剔除,将青年的手指割出了好几道红痕。
偏偏这人却毫无察觉。
“去洗澡。”时宁说。
“你还是在生气。”谢连安反应快得都不像是谢连安,语速飞快:“你肯定是想趁着我洗澡的时候,打电话给助理,让他把我领走。”
的确是这样打算的时宁:“……”
“你觉得我很麻烦,是负担,总会惹你烦心。”
时宁皱起眉,难得地喊了反派的全名:“谢连安!”
“但是现在不会了时宁,”谢连安的嘴唇很白,但脸上却因为饮了酒而染上不自然的红,看上去就像是发烧了的病人一般:“我很厉害,我有好多好多钱,我还学会了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不会再让你觉得无聊,那个导演还有那个下药的人,我都已经将他们教训了一顿,我能保护你了时宁。”
面前的青年其实抖得很厉害,手腕的血透破了纱布,鲜红的颜色让时宁觉得刺眼,时宁莫名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连出声都变得艰难。
“别说了谢连安。”他焦躁地上前几步,想要阻止面前青年继续剖析自己的行为。
“理理我吧时宁,”那忍耐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在时宁触碰到自己时落了下来,谢连安浑身都赤-裸着,狼狈难堪,又带着隐隐的崩溃和偏执:“你已经六年没有理过我了,我快要疯掉了。”
或许喝醉了的人都是这样,迫切的想要抓住点东西,一边眼神迷茫地落着泪,一边不自觉用力地攥着时宁的衣摆:“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理理我,求你了……”
这句话像是压倒时宁的最后一根稻草,眼前突然就是一黑,时宁终于控制不住地将谢连安拉进了浴室,将人用力地按在了冰凉的墙砖上。
热水自上而下地淋下来,毫不留情地喷洒在谢连安的脸上和身上。
狭小的空间里面,温度慢慢上升,时宁的衣服也被尽数打湿,腾升的雾气里面,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你有什么错谢连安,”时宁将水往谢连安的身上淋,按住男人微微挣扎的动作,膝盖抵着膝盖,肩膀擦着肩膀,声音明明是冷硬的,却带着难以让人察觉的颤抖:“分手是我提的,约定是我违背的,我嫌弃你没有钱,我厌恶你的呆板,我喜新厌旧,我还在你最信赖我的时候离开,你有什么错谢连安。”
“好好过你的日子不好吗,离开了我,你也依旧是谢连安,干什么非要让自己陷入到过去的痛苦里面。”
谢连安在水柱中,艰难地眨着眼,纱布已经被冲散了,被抠挖得鲜血淋漓的伤口露了出来,他伸出手来,在一片水雾中轻轻地擦了擦时宁的眼尾:“不哭,时宁不哭。”
这个人最是会装可怜,喊别人不哭,自己却是在克制地抽泣着,恍惚中,时宁好像又看到了曾经那个发现自己因为打架受伤之后,一边小心翼翼地上药,一边低着脑袋哭着说他下课就去捡板砖的少年。
谢连安捡起板砖也不会砸人,就像学会了装冰冷的谢总还是会控制不住向时宁靠近。
“我不够好,所以时宁才会有顾虑。”谢连安喃喃地说:“现在这样也不够,还要更好才行。”
时宁伸手捂了捂眼睛,花洒掉到了地上,没有人去关,也没有人捡起来。
谢连安脸很红,或许是被热气熏的,或许是由于喝醉了酒,或许是其他的原因,黑眸迷迷蒙蒙一片。
时宁闭了会儿眼,将额前被打湿的碎发撩到脑后,光洁饱满的额头,和漂亮的眉眼完完全全地显露在了青年的面前。
【+1】
“那你现在是要怎么样呢,谢连安。”本来沉重的心情,因为已经神志不清但仍旧色胆包天的反派而被扫清一些,时宁看着实在显得狼狈的谢总,忽然有点想笑:“你想做什么。”
“要装。”谢连安问什么答什么,迷茫地睁着一双眼,小声说:“装可怜,装疏离,找借口,不能太过分,不能吓走了时宁。”
这样啊。
时宁关掉花洒,实在没忍住凶巴巴地咬在了谢连安的脖子上,看着他像一只失去了水的鱼,巴巴的出神的望着自己,才松了口。
“那你这次装可怜实在装得过分了点。”时宁轻飘飘地扫了眼,因为被人故意抠挖从而一直愈合不了的手腕伤口,不轻不重地说。
现在、还只是、朋友。
这个晚上,时宁最终还是没有打电话给助理,一来现在太晚,还下着雨,打工人的命也是命,没有必要让人家大半夜冒雨过来接人,二来谢连安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被雨水和热水冲了大半天,还是没能清醒,眼睛都还是迷迷糊糊的,还非要看着时宁不眨眼,实在是不好找机会将人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