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活要带出来的那具尸体,在离开裂缝的那个瞬间化作了粉末。
风一吹,消失的一干二净。
伏森像个关节全部坏掉的木偶娃娃般,被人温柔至极的接住。
他怔怔的睁着眼睛,看着接住他的人掰开他的嘴,将一种特别苦的药灌进了他嘴里。
干燥的指腹会细心的擦掉他嘴角因咽不下去而流出来的药汁,摸着他脑袋安抚的大手也一如记忆中那般,是克制的温柔。
这人脸上还戴着青鬼面具,披着斗篷,装扮都来不及改一下。
看来为了救自己出去,他很着急。
阿夏斯……还是该叫他伏三里?
伏森张了张嘴,他赶紧俯下身来侧耳。
本以为会听到少年要交代什么,或者问什么,哪怕是谩骂,伏三里都自以为做好了准备。
可这小崽子却突然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
加梵,看,是那个喜欢爹爹的人!
他一时间僵在了原地,目光隔着面具看着伏森身上的伤,心里后怕,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发抖。
若不是他得知了魔监会这次安排的试炼中,有一个地点是在阿撒兹勒湖这边,所以提前做了准备,不然,伏森这一次,说不定真的会死在这里。
他有时候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可怕之处,令人不寒而栗。
当年,伏森的父亲就是被吞入裂缝后死去的。
在他得知伏森这次也要去到那个地方时,他总是没来由的心悸,可每次占卜又占卜不出来任何结果。
他想来想去始终都不放心,最终还是切下了自己使徒的一足用做保命符,提前给到了伏森。
好让伏森无论在哪里,只要有生命危险,他就可以及时的感知到并将他带出来。
但看他这副状况,恐怕在自己成功找到他之前,他真正的父亲已经救过他一次了。
耳朵上这一口咬的一点儿也不疼。
这孩子从小就怕疼,也舍不得让别人疼。
伏三里再次低叹了声,抬手,摘下了面具。
他知道伏森就是这个意思。
果然,面具一摘下来,那咬在耳朵上的尖尖犬牙就松开了。
看到这张脸,伏森反而笑了,总是明朗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自嘲和凄凉:“果然……”
他嗓音沙哑的开口:“前段时间看到阿夏斯,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换了个人……”
阿夏斯那么抠门,才不会任由他抢走法墨球,只会骂他是个贪心的坏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