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架势,祝还真是必须回答了。可他一旦回答了,就算对了,陈不让也不会放过他的。
为此,祝还真深呼吸一口,闭上眼睛,吐出这么些数字来:“三十一下,刺中一回。”
只有天知道,他说出这番话花了多大的劲,费了多大的勇气。
可是,他知道的,他还需要花更大的劲,更多的勇气,更强大的心脏和不倒的毅力来听陈不让的话,以及接下来要做的事。
真的,陈不让没有放过他。
陈不让:“不!你数错了!我刺了三十三下,刺中了八回!”
“你胡说!”陈莫醋突然也带着个人情绪和恩怨在说,“祝还真说的是对的!我在数了!我也在认真地数了!”
陈不让听了,眼里流露出肉眼可见的恨意,他望向陈莫醋时就像是一只狼盯上一只羔羊,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如其来扑上去撕咬他,把他撕烂!
“你这个私生子!”
突地,一道刀光剑影折射到陈不让眼睛处,让陈不让胆怯了,只得将更难听的话都咽进肚子里。
“祝还真,你听见了吧,你数错了。少数了九次。”这时,鬼花花将“纵横”刺在祝还真眼前,告诉他,命令他,“去吧,用这把剑刺武梦花九次。”
祝还真听了,见了,心一缩,人一颤抖,立即扑在地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脸,一手伸出去摸索“纵横”。
从最开始的哭泣,到手碰“纵横”的那一刻变得滔滔大哭。他哭得身不由己,哭得悲伤欲绝,哭得天地欲碎。
紧接着,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也不管痛不痛,不管被割得深不深。反正他在摸索“纵横”的那一刻,一共摸索了九次,“纵横”也割了他手九次。
割得深,割得浅,都取决于摸索的力度。摸索摸索,手开始变得血淋淋,肉眼可见痛得颤抖。
可祝还真却从未停下来,也从不肯吱一声,只是拿着剑身染血的“纵横”站起来。
之后,本找个良机缓缓,却不曾想手腕上的牵挂线根本不给他半点机会,猛地一拽,人立即不受控制地来到武梦花跟前。
——然后,一剑捅了进去。
语成谶,一人哭见一人笑2
刺了?捅了?
祝还真一脸不可置信,持着“纵横”的手抖得天地摇晃。剑上红了,他就哭了,大颗大颗的泪水夺眶而出,砸落在地,发出巨响。
“扑通”一声响,祝还真跪下,一手捂脸遮泪,一手弃了“纵横”撑地,腰弯得不行,讷讷地说:“我……我从未……从未想要捅你的。可我……”
他慌乱了,人慌心也慌,脑子更慌,想要说的话都说不顺畅了。
武梦花望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心疼和包容,不见半分恨意,话也说得极为温柔有耐心:“祝还真,你尽情地捅我,让我们把罪赎完好不好?没事的,我不会恨你的,一点都不舍得恨你的。”
说着说着,武梦花声音都颤抖了,哽咽了。
祝还真听了,人哭得更猛烈,一直在摇头,一直在说:“不,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那样做。我才不要拿着剑捅你。我不要。”
“乖,听话。”
“不要!”
“祝还真,听我的。这一次听我的,好不好?”
一句“好不好”从武梦花嗓子里发出,是那样颤抖,那样哽咽,那样无下限地哀求。
听了,祝还真却摇头,哭说:“不好。不听。”
“求你了。”
这不仅是武梦花言语上的渴望,更是内心最深处无数次的吶喊。
他求祝还真捅他,把他捅得千疮百孔,捅得血肉模糊,捅得不像人。或许只有这样了,他心里才舒坦一些。
可是,祝还真不知,他只知不该对自己的好朋友捅刀子,一刀都不该,所以他迟迟不再动手。
他一旦不动手,得不到黄金的陈不让就着急了,直言:“捅他啊,你犹豫干什么?是他甘愿躺在那让你捅的。捅啊!”
祝还真听见了,大声地对陈不让说:“我不捅!我才不捅!”
此话一出,陈不让怒火中烧,一下子就跑到祝还真跟前,想要把“纵横”塞到他手上:“拿啊!拿去捅他!你为什么不拿!你不拿,你不捅他,我怎么得到黄金!”
祝还真两行泪直出,一气之下,直接把陈不让给推开:“你走开啊你!走开!都走开!我不想看见你靠近武梦花!一点都不想啊!”
陈不让:“你以为我很想吗?我也不想啊。我一点也不想靠近他的,可是你别忘了,只要捅了他,只要捅中了他就可以得到黄金啊!这时候的他不再是他了,是钱啊,没有人不爱钱,没有人愿意跟钱过不去的!”
祝还真:“我不管!他不是钱,武梦花不是钱,武梦花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该被这样。”
“你放屁!”这时,有一个人从中大声吆喝,“武梦花这个孽徒上不尊父母,下不尊师尊,这样的人,从不配当一个活生生的人!”
说这话的人,不用猜了,铁定是李正义。
李正义一腔恨意,一手持剑踏步而来,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刺了下去!
“啊!”
武梦花痛得叫出声,嘴角流了血,盯着李正义看的那双眸子尽是恨,恨却无可奈何的恨。
“不!”
祝还真要起身,陈不让见了,立马说:“快点啊!你快点去刺他!快点去捅他!当不成人上人,那给我黄金都行啊!我要黄金!我要黄金!祝还真,你听到没有?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