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个儿将就起?来往身上丢几根草就算完事儿,却不乐意让她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杏香连忙应了一声,和丹榴两人配合默契,手脚又麻利,不一会儿就铺好了床。
“女君快去歇着吧。”
翁绿萼点?点?头,想从萧持怀里出来,那人却不放手。
“啧,麻烦。我抱你过去就是了,要你折腾?”
语气还是这么刻薄不惹人爱,但他的动作却又稳又柔,像是托举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
翼地把她放到了床榻上。
杏香和丹榴对视一眼,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吱呀一声传来,屋里陷入一阵寂静。
翁绿萼没有说话,沉默着看着他,那双漂亮得像是含着一汪静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萧持被她看得喉舌微微发干,他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怎么了?”
他伸手替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翁绿萼忽然伸出手,两只柔软玉臂环过他的脖颈,像一只茑萝,紧紧攀附在他身上。
萧持被她突然的亲近之?举居然闹得生出了些受宠若惊的感觉,紧接着,就有生涩而柔软的吻像是落雨般,降落在他的面颊、眉心、鼻梁,还有嘴唇上。
萧持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她鲜少露出的热情之?态中回过神来。
“等等……”
他的话里还带着喘。意,但拒绝的姿态很明显。
翁绿萼有些不高兴,更多的是被拒绝后的迷茫。
那双还浮动着春潮的眼睛里明晃晃的都是委屈。
萧持艰难地和她解释:“还没泡……不成。”
他即将又要远征,若是因为这次只图一时欢愉,留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豫州待产,岂非要他愧疚而死。
听他这么解释,翁绿萼摇摇头,固执道:“现在就要。”
萧持缓慢而坚定地拿开她再度攀上来的手,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摇了摇头:“听话。”
身上淌动着的热潮很快褪去。
翁绿萼扯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翻过身去,气鼓鼓地不说话。
萧持看着她赌气的背影,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顾自地翻身下了床。
听着外边儿窸窸窣窣的动静,翁绿萼咬了咬嫣红的唇,默默发誓再也不要理萧持了。
……起?码今晚是这样的。
她这么想着,身后又久久没传来动静,她想回头看,一想到刚刚下定的决心,她又歇了那个心。
又气又烦躁间?,她迷迷糊糊地竟也睡了过去。
再后来,她是被热醒的。
退潮后的花园小路仍然残存着湿漉漉的痕迹,耐心的匠人不过略略使了些手段,就又让降下了一场甘霖。
但是……
“唔,有些紧。”
是因为泡的时间?太短了?
翁绿萼早已?闭上眼,不想看他了。
亏她还以为这不正经的野蜂子转了性,没成想,他先前分明是假正经!
等他老了,定然也是个老不正经!
·
杏香她们看着小夫妻俩恩爱了一路,等那座古朴巍峨的旧时皇城再度出现在她们眼前时,才忽觉时间?匆匆。
算上来回路上耗费的时间?,她们离开豫州也不过小半月。
只是……
萧持回了豫州,又再度忙了起?来,已?经连着几日?不归家?了。
翁绿萼没闲着,约着王七娘出来玩了几趟,有一次还偶遇了几位豫州士族里排得上名?号的贵妇人。
两行人客客气气地互相打了招呼,擦肩而过时,王七娘听到一声低低的‘狐媚子’,气得转过头去,人家?根本也没想着掩饰,扬了扬下巴,眉眼间?的嫌恶按都按不住。
翁绿萼拉住王七娘的手,对着她微微摇头:“且由得她们犬吠,听着多热闹。”
王七娘顿时不气了,亲昵地拧了拧她软若荔枝的面颊,笑道:“是是是,你爱看热闹,她们多叫几声,咱们听得不更可乐了?”
翁绿萼莞尔,轻飘飘地睨了一眼对面那群脸色铁青的贵妇人,挽着好友的手施施然走了。
“那狐媚子得意个什么劲儿!等她红颜残去,且有她的好日?子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