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人还在哔哔。
另一边,王紫如叫人找来一个臭味熏天的夜壶。
不过好在她戴着口罩,接过夜壶,领着徐庆星和邓良,特地把朱艳和林小婉也从药品室叫出来跟着。
“今后,照顾这种无法下床去厕所解手的伤员,尤其是像他这种开过胸腔的病号,没有我的允许,他的身体不可随意搬动,更不能下床,需要解手的时候,你们拿夜壶帮助他…”
王紫如手上戴着手套,走过去利落的掀开被褥,躺着的伤员还没明白咋回事,便感觉两腿凉飕飕的。
“都学一下,像这样帮他!这个时候,他只是个病号,需要我们卫生员协助,才能顺利完成解手这种很隐私的事情;朱艳,你不用害臊,这便是卫生员最基础的护理工作。”
朱艳脸颊早已红透,她虽然结了婚,可还没来得及圆房,就跟随新婚丈夫跋山涉水来到部队。
忽然让她干这种工作,叫人怎能不害臊?
“床,你就当我们大伙是空气,放松一下,开始解手吧,不用不好意思。”
王紫如音色如同清泉般流淌,温暖而动人,然后,背过脸不看病号。
接着,她又对朱艳和林小婉说道:“假设现在躺在这里的是你们的父亲,你们的哥哥,弟弟,你们的儿子,卫生员不帮他们解手,让他们一个大活人被尿憋死吗?”
这番真性情、却又直白的教导,话糙理不糙,很是中听。
段砚直偏着头看向那边,心中顿时有了个主意,既然王紫如拥有外科医生的技术,还有丰富且娴熟的护理经验,到时整个云省的卫生员都交给她培训。
病床上,病号的脸比炊事班的铁锅里面烧开的水还要滚烫,捂着脸解了手。
“朱艳,你去倒掉,倒完先不要拿回来,去灶屋打一盆水,把夜壶冲洗一下,下午我再兑点药液给这些夜壶消毒除一除臭味。”
朱艳强忍着不适,接过夜壶便跑去了厕所。
病号室就像起了连锁反应,病号们自从被担架抬进了这间病号室并没起来解手过,这时全都举手,要求解手。
段砚直看向李娟、宋玲和黄春梅,眸底带着锐利的光芒:“你们三个去外面等着。”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娟早已被段砚直的‘恐吓’吓懵,放弃挣扎,祈求道:“司令员再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保证能把这些病号照顾好,夜壶呢?床的病号我来帮忙。”
黄春梅心里早就败下阵,什么都没说,连忙跑去林小婉身边,对林小婉这个小婊砸是既恨又想骂。
“小婉,咱们两个一组吧。”
林小婉标准的娃娃脸淡淡一笑,“好哇。”
大家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这点事还能难倒她们?
宋玲自知理亏,又见段司令员厉色冷眸盯着她,也不敢再开口吆五喝六,默默的加入护理队伍。
“大家帮病号们解手,倒完夜壶回来,记得要去洗手消毒。”王紫如的声音从药品室冒出来。
回应她的是一片默默做事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吃午饭之前,我们这个护理队伍必须重新分组,所有小组轮流值班,替换休息,轮到谁,不能有任何理由和借口推脱,谁要是敢再找任何借口,直接滚。”
王紫如又端着配置好的消炎药,从药品室走出来,对大伙说道。
趁着有人撑腰,她得立马给小团队立规矩,否则等老虎一走,这些狐假虎威的女人们又得摸鱼打混。
段砚直点燃一根烟,悠然抽烟。
“司令员!不好意思啊,这里是病号室,禁止抽烟。”王紫如回头提醒道。
“噢!”
众目睽睽之下,身份显赫的段司令员神色微微愕,指间的那根烟丢到地上,黑色军靴狠狠一脚踩灭。
李娟转头看到这一幕,心里的妒忌翻涌而出。
凭什么一个乡下土包子如此深受段司令员的重视,连抽根烟也听她的话。
越想越气不过,真恨不得取代那个土包子…
病号室所有病号都解手之后,病号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伤口得到及时包扎缝合,也不那么疼痛。
他们躺在病床上,便是等着卫生员们给他们分午饭。
“大家干的非常好!现在咱们都站在这里排队,先把分组落实,分完组,我会把组别名单写出来,贴在病号室门口,哪个时间段,我有什么事,先找值班的组别。”
在王紫如的号召声中,病号室忙碌的身影全部过去,站在过道中排成一排。
段砚直干脆坐在一张病床上,打算‘帮人帮到底’,他也看出来了,这小媳妇很会借势。
仗着有他在,其他人不敢造次,所以抓紧时间把小队伍内部理顺。
“徐庆星你记录一下,照我说的记录下来,然后再正式写出来贴在病号室门口,药品室也贴一份我们自己看。”
徐庆星连忙从兜里掏出纸和笔,“紫如同志你说吧。”
“朱艳和林小婉一直跟在我身边,任劳任怨,没听见她们两个嚷嚷吃不了这个苦,所以在此我要特别表扬她们两个,她们便是你们的模范,所以小组长由她们两个来担任,我非常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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