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想睡觉。”怕他爹把他放到床上,他道:“抱着睡。”
宋三郎瞧儿子的样子就知道孩子是被吓到了,往怀里揽了揽,“让舅舅给你洗串葡萄,吃了葡萄再睡好不好?”
宋景辰烦躁,在宋三郎怀里蹬着小腿儿发脾气“就要睡,现在就睡嘛,你快点拍我。”
许大郎哄他:“辰哥儿,舅舅带你去掏鸟窝好不好?”
宋景辰哭道:“不要掏鸟窝,不要掏鸟窝,我要回家!”
宋三郎抱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大郎道:“别搭理他,今儿一大早就给从床上拎起来了,估摸着是困觉呢,让他先睡吧,待会儿睡醒了再给他吃东西。”
许大郎又不傻,知道小外甥是吓到了,听姐夫如此说心里又觉得万分感动,姐夫算是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人家没有抱怨自家,还反过来怕自家多想,非常仁义了。
宋三郎抱着宋景辰出了屋,拍着哄着,在南边儿墙根儿底下荫凉处来回溜达,秀娘见状跑过来问,“这小子中午哄觉最难,怎么这会儿就自己困了。”
宋景辰这会儿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撩开眼皮看了他娘一眼,嘟囔了句“不困,不要午觉。”就又把眼皮耷拉上了。
秀娘道:“沉着呢,我抱他进屋睡去。”
宋三郎摆摆手,“一换手准醒,醒了瞌睡还得闹,索性等睡实在了再说。”
直到午饭摆上,秀娘催了几次,宋三郎才把孩子放下,没敢放老爷子屋,放到了大郎屋里。
秀娘给老爷子端了饭菜过去,老头儿道:“怎地买了这些个东西。”
秀娘道:“一年到头也回不家几次,没道理闺女在婆家吃香喝辣,一点儿也不孝敬爹娘。”
老头儿:“说的啥话,万不能拿着婆家的银钱贴补娘家,叫婆母不高兴。”
秀娘不与老头儿争执,道:“都是三郎买的,您要叨叨就叨叨您姑爷去,别冲我说。”
一听全是姑爷买的,老头难掩开怀,被人打的憋屈消散了一大半儿,闺女过得好,比他吃山珍海味都高兴。
他又道:“刚才娃是不是被爹这模样给吓着了,你也真是的,带着孩子进来干嘛。”
秀娘:“您外孙跟皮猴子似的,就是乍一见外公变了模样有点儿怕,一会儿就好了。”
老爷子:“要不要请神婆过来给娃叫叫。”
秀娘摆摆手,“可别,本来没事儿,再让跳大神儿的给他吓着了,你就别操心他了,把自个儿的身子养好要紧,咱那铺子可是临街的好位置,空一天就是一天的钱。”
一听那铺子空着浪费银钱,老头儿忙道:“爹听闺女的,赶紧把腿给养好。”
吃过午饭,宋三郎同许大郎一道去城里医馆给老爷子瞧病,留下娘俩在家看好孩子,趁没人注意,三郎叫过秀娘道:“孩子可能有点儿吓着,你在屋里陪着他吧,省得醒过来没人害怕。”
秀娘点头应了,送几人出了家门。
宋三郎带着人去了洛京城有名的治疗跌打损伤的医馆,医馆里有经验的老郎中摸过许老爷子的腿,忍不住叹道:“老爷子不疼嘛,腿都肿胀成这样了才来医馆,再晚些时候您这条腿就废掉了。”
老头儿笑道:“庄户人吃苦吃惯了,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许大郎在旁边听得抹眼泪儿。
那老老郎中摇头道:“早来几日就不必受这个罪了,现下可得吃点儿苦头喽,你这腿骨折了,没有及时正位,现在要重新正位打上板子,得在医馆里住上个几天才行。”
一听说还要在医馆里住下来,老头儿着急了,这里面那是能白住的嘛,指不定花多少银钱,许大郎也不敢做主,不由看向姐夫。
宋三郎对那郎中道:“有劳您了,我岳父才刚不到四十岁,这腿您万万给保住喽,有什么好药您只管用来,万事以把腿给治好了为重。”
那郎中点点头,“您随我来交一下订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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