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睿道:“《廉颇蔺相如列传》有云,狭路相逢勇者胜,胆怯之人受欺凌。这只独角大仙的个头虽小,但每次都是主动出击,士气会越来越猛。那只个头儿大的恰恰相反。”
“哥哥你好厉害。”宋景辰大眼睛里扑闪着佩服。
宋景睿被弟弟崇拜的小眼神儿搞得有点儿不好意思,道:“一般厉害,不过保护你没问题。”
宋景辰眨了眨眼,心说哥哥尽吹牛,力气都没有我大呢。不过爹爹教过,说话不要揭人短处,对方会伤心的,想到此,宋景辰挥着小拳头道:“我长大了也要保护哥哥,谁欺负我哥哥,我就一拳把他揍趴下!”
宋景竹在一旁听着两个幼弟聊天,忍不住捂着嘴儿笑。
很快马车到了宋长志家的大宅前。
宋长志家的大宅院是前些年才扩建过的,如今小儿子宋文峰大婚,娶得还是户部三库主事家的嫡女,自是又对宅院重新修缮一番,高墙黛瓦并朱漆大门,颇有几分气派。
老太太想到当年丈夫书房少的那些字画,又想到丈夫才刚过世的第二年宋长志家就扩修了宅院,从此越来越红火。
她又想到丈夫曾同她说过,说他这一屋子东西,是留给她和三个孩子的礼物,还曾玩笑说宋家虽然没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破家抵万金。
只玉郎病重那些日子,她整个人像没了魂儿一样,若非家里几个孩子还小,她恨不能随他一块儿去了,哪里听得进去他那些絮絮叨叨。
玉郎去后,她更是像被人抽筋扒骨,那几天生不如死,那几年亦是浑浑噩噩,不要说那些字画,她连孩子都没有精神去照顾多少,她亦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如今想来,宋长志这一手趁火打劫可真狠呀。
马车停下,老太太抬眼望去,眼前的宋宅张灯结彩,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当初自己大婚时也曾这般热闹,不,比这还热闹。
玉郎牵着她,一步步跨进宋家,赤绳早系,白首永携,指鸳而盟,海枯石烂。
第33章打得就是你!
大夏朝奉行上午迎亲,黄昏拜堂,昏者,有阴来阳往之意,乃是拜堂的吉时。虽是黄昏拜堂,这酒席却是要热闹上一整天。
今日来参加婚宴的基本都是宋家的宗亲好友,以及宋文峰自己的同窗好友,如今他谋了书令史的官职,风头正劲,来道喜者甚众,愈发显得这场婚事有排场。
别看书令史只是流外官,实际上大夏朝选拔官吏,无论是科举还是世袭,选拔出来的官吏都得从基层做起,除了侯伯子爵等一些功勋世家有名无权的名誉头衔可以降级世袭。
三库主事某种程度上相当于现在的科级官员了,而书令史则相当于科级秘书,六部之中最香不过户部,所以宋文峰年纪轻轻能在户部混上书令史,对于如今的宋家来说已经相当了不得。
凭着岳父的人脉关系,熬上个几年,三库主事之位指日可待。
宋长志和宋文峰父子满面春风在前院招待宾客,宋文琴陪着她娘在后院招待女眷。
按理说宋玉郎与宋长志同属于宗族四房,比之其他宗亲关系更近一些,秀娘、王氏、姜氏妯娌几人的桌子却被安排到了宴席边缘。
一众小辈儿倒也罢了,老太太的辈分可是在那儿摆着呢,她的座位竟然被安排到了主桌的末位,这就过分了。
这会儿,宋文琴满脸带笑地迎上来,当着外人,一脸假惺惺地亲热:“大伯母,今儿家里来的客人实在多,一会儿户部的员外郎钱夫人要来,峰哥儿的师母也要来,都是有头有脸的夫人娘子,这座位实在排不开,侄女儿想来想去,也只好委屈咱们自家人了。”
不等老太太开口,她又道:“比之别家的,咱们四房都是自己人,咱就不讲究那么多虚礼了,大伯母您不会挑侄女儿的理吧?”
宋文琴这话当真是杀人诛心了。
她那意思是别家夫人有头有脸,你一个寡妇老太太凑什么热闹,合该坐这儿。
妻凭夫贵,她瞧不起老太太某种程度上就是瞧不起宋玉郎,宋玉郎就是老太太的逆鳞。
抛开对与错不讨论,老太太有勇气放弃世家联姻,与家族决裂也要嫁给心上人,人家刚的时候,宋文琴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老太太抿嘴一笑,朝着宋文琴招了招手,“大侄女,你近前些。”
“大伯母有何吩咐?”宋文琴假装亲热地上前一步。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甩上了宋文琴的右脸,五根红通通的指印瞬间凸显在她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响亮啊,满室皆惊,众人一脸懵地看着两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