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光天化日的,旁边还有人在看着呢。
立马意会了的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向门口的小厮问道:“刚才与我一同来的侍女呢?”
“那位姐姐说肚子疼,先走了,请三姑爷陪三小姐您回去。”小厮弯腰躬身道。
姜姒闻言沉默。
再迟钝如她到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从来没把她一人丢在外面过的红蕊真是出息了,一招连使两次,就为了……
身下坐着的轮椅忽然动了,思绪被打断。
“天寒,我送表妹回房。”上方传来的声音言简意赅。明明是问句,却不等回答便推着她向来时路走去,似是不容拒绝。
本想自己一人独自回去的她:“……”
行吧。
万幸青年在她身后,她不用再用避开视线的法子来安抚那跳动的心绪。
二人一路无言。
只是等到姜姒回了房,裴珏也有事离去后,她坐在桌前百无聊赖地打着穗子时,突然记起了一件事——
她忘了质问他昨晚的事儿了!
而方才青年也竟装得和没事人一样,和她相比,脸上半点不自在也无,依旧那么淡然自若,显得好像就她一人这么不沉稳一样!
姜姒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捏着掌心的丝线,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
待到看见眼前编了一半的青色穗子时更是羞恼,想拿起一旁的剪刀一剪了之又莫名地舍不得,神色越发纠结。
目光飘来飘去,忽然瞟见了静静躺在针线盒里被她弃而不用的一捆银朱色丝线,灵光一闪。
除了成亲那日,她好像从来没在裴珏身上见过过于艳丽的颜色。
青年总是一袭霜白的衣衫,又或是浅淡的青衫,喜好一目了然,就和大部分她所见到的世家公子一样,偏爱素雅。
她记得以前父亲还曾与她吐槽过军中的某位同僚,因腰间总挂着他媳妇儿给绣的粉色荷包而遭到了一众士兵的哄笑。父亲的原话是——
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戴个颜色粉嫩嫩的小姑娘的东西,简直有损威严!
想到这,她拾起了盒中的那捆一看便很“有损威严”的银朱线,微微一笑。
……
用完午膳,姜姒打发红蕊自去休息,独自来到了父亲姜明河少时曾用的书房门前。
清幽的院落里只一株孤零零的梧桐,叶黄飘零,鸟雀稀疏。
轮椅轧过地上还未来得及打扫的枯叶发出簌簌的声响,极小,但本该早已习惯了轮子滚动时声音的她,不知怎的,却突然觉得这动静太大了些,比起绣鞋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吵闹许多。
她抬头望向不远处的书房,摸了摸袖子里已经打好的银朱剑穗,转着轮椅绕过了落叶堆积的地儿,来到了书房门前。
之前虽因裴珏身有军务的缘故,李氏派人将这院子重新打扫了一番,但毕竟久未使用,处处都泛着一丝冷寂。
听下人说裴珏在这里故而前来的姜姒,此时在门前却又不自觉地停下了。
无他,只是不忍惊扰了屋内的安宁罢了。
门扉半掩的书房,不大不小的一间,只摆了一张桌案并靠墙的一方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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