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柱望着孙承运,奇怪的问他:“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做买卖?难道不怕赔个底儿掉?
孙承运哈哈一笑,说:“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告诉我,跟着你赌一票大的,赢了就一本万利。输了,我就去吃公主的饭去。”
玉柱微微一笑,孙承运的确是个通透人。只要隆科多不垮台,区区一万两银子而已,哪里找补不回来?
孙承运手里的所有活钱,也就一万两银子了,他用所有家当,选了押宝玉柱。
七阿哥福晋小生辰的这天,孙承运早早的就来了,他要和玉柱一起登门道贺。
那天,孙承运赌命式的押了宝之后,玉柱就在前院选了一间客房,作为他的临时歇脚之处。
孙承运就坐进了那间客房里,一边吃茶,一边等玉柱从二门里出来。
登堂入室,这是格外与众不同的待遇,孙承运和玉柱的关系,更近了好几层。
按照玉柱的理解,选买卖上的合伙人,比选老婆还要费劲。用钱投票,比所谓的亲戚关系,强出太多了。
客观的说,敢于押宝的孙承运,值得玉柱的尊重。
堂堂和硕额附,一等男爵,竟然放低了身段,主动和一个禀生交好。这本身就说明,人家特别看好玉柱将来的前程。
从小到大,玉柱就没有一个有资格登堂入室的朋友。无论是隆科多,还是李四儿,都没说啥,只管听之任之。
喝了两盏茶后,孙承运突然说:“肚子饿了,有早膳吃么?”
在一旁伺候着的大管事胡彪,差点没昏倒过去,就算是请客吃饭,也没有请吃早膳的道理啊?
得,玉柱吩咐过,只要孙承运来了,务必像自家大爷一样的招待好,胡彪只得去张罗了早膳。
以前,挂职到粤西地区当科技副县长之后,玉柱就爱上了广式早茶。
“饮咗茶未呀?”是广东人打招呼的口头禅,玉柱至今都觉得格外的亲切。
现在,府里的厨下,早知道玉柱的习惯,早膳一向准备的琳琅满目。诸如,豉汁蒸凤爪,虾饺,百合酱猪蹄筋,奶黄包等等之类的早茶吃食,足有几十个品种之多。
孙承运一边吃,一边赞,吃完之后,还大发牢骚,“每样就一点点,吃的不过瘾。”
胡彪暗暗翻白眼,怎么说呢,这位和硕额附,已经完全没把他自己当外人了。
玉柱从李四儿那里请安出来,听说孙承运在前院蹭了一顿早膳,他不由笑了。
自来熟,且随遇而安,这样的性子,其实挺好的。
在这四九城里,皇子阿哥、宗室觉罗和公侯伯爵,几乎是遍地走的状况之下,如果自己想不开,那就甭活了。
玉柱没有登门拜访皇子阿哥的经验,孙承运却是个门儿清。
他斜歪在炕上,一边剔牙,一边说:“去七阿哥府上,只要晚了时辰,就得在后头排着队。没办法,谁叫咱就这个地位呢?所以啊,咱们得早点去,免得在胡同里排着队死等,还要随时准备给人让道,那也忒别扭了。”
看看,经验多丰富呐,玉柱越发觉得孙承运,是个妙人儿!
孙承运特意来这么早,还带来了一等男爵的小半副卤簿仪仗,就是不想让玉柱坐着九门提督徽记的马车,去七阿哥那里。
七阿哥虽说和皇位已经无缘,玉柱这个外室子没啥可忌讳的,隆科多却必须避嫌。
尽管隆科多已经说了,和天生残疾的七阿哥交往,并不需要担心犯了皇上的忌,但玉柱还是要领孙承运的这份人情。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家把你装在心里头,处处替你打算,说明了人家对你的看重。
玉柱出府门之后,就坐进了孙承运的车里,两人一起直奔七阿哥的府上。
车上,孙承运惟恐玉柱不明底细,不厌其烦的介绍了七阿哥的情况。
七阿哥胤佑,生于康熙十九年七月,今年是康熙四十四年,也就是说,七阿哥已经二十五岁了。
康熙最后一次亲征噶尔丹时,七阿哥胤佑统率镶黄旗大营,并立下大功,便被晋封为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