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上沉默片刻,然后剑铮开口道:“陆姑娘初来乍到,与嘉俊无冤无仇,理应……”
话没说完,苏槐侧目看他,不喜不怒,却端的让他心底一寒:“你在帮她说话?”
剑铮立马垂首:“属下不敢!”
大夫到了马氏那里,给嘉俊一诊断,并无性命大碍,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马氏还来不及松口气,嘉俊又发起了高烧。
柴房里一片漆黑,起初还有几个下人骂骂咧咧,往柴房里吐唾沫,陆杳只好避到了角落里去。
大家都折腾累了,没事儿瞎守在这里做什么,于是把柴房门一锁,就各自散去了。
陆杳坐在黑暗里闭目养神,后来不晓得是谁从柴房的木栏窗外经过,突然丢进来一团团乌黑的东西。
那东西一落地就四下窜开,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这是弄了一窝耗子来陪她啊。
外面的人还啐道:“你这恶女,就跟这些老鼠为伍吧!”
可能常识都觉得女人应该怕这玩意儿。所以让她跟一窝老鼠待在一起一定能把她吓个半死。
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
只是这窝耗子很快就窜进阴暗的角落里,竟没有一只敢往她这边窜的。
一时间柴房安静得很,仿佛耗子都已经全部打洞逃走了。
陆杳反倒觉得有些寂寞,道:“喂,特意让你们来吓吓我,倒是履行一下你们的职责啊。”
耗子们声儿都没吭。
她从来不讨小动物的喜欢,别说耗子了,小到蚂蚁,见了她都得绕道走。
上半夜她度过得比较清静,到下半夜,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还有影影绰绰的火光。
陆杳睁开眼醒来,听见门外的锁被打开,紧接着人影走了进来,火光把这间柴房照得透亮。
陆杳又见到了马氏。
她脖子上被这妇人挠的挠痕还没消呢。
一看马氏就来者不善,嘉俊才降下了烧,她思来想去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必须来找这个贱丨人把账算清楚!
马氏在这相府后宅也算相当能说得上话的,她一示意,立即有两人上前来,左右粗鲁地押着陆杳。
马氏恶狠狠道:“我儿与你无冤无仇,你敢下此狠手把他掐成那样,我要你加倍偿还!”
说罢,她让下人把陆杳的手臂拉直,另一个下人直接操着棍棒就上前。
马氏道:“给我废了她这条手臂!”
那下人抡了抡棍棒,直接就狠狠朝陆杳的手臂砸去。
这个乡下女已经不可能会获得相爷的青睐了,否则也不会被相爷关到这里来。摆明了是遭相爷遗弃了的。
她害死了许嬷嬷不说,现在又想害死嘉俊,这种人不收拾一下她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因而抡棒的下人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下一刻,随着一声骨裂响,柴房里也嚎起了一声杀猪似的惨叫,把马氏和其他下人都给震住了。
只见棍棒落下的那一瞬,陆杳冷不防一抽手臂,直接就把拽着她的人的手臂给拉直了,所以棍棒砸的是他的手。
整个事情就发生在眨眼之间,让人猝不及防。
等反应过来以后,抓着陆杳的那条下人的手臂都已经被活生生打断。
柴房里惨叫连天,哄乱了一阵。
他们连忙把那下人扶出去,又去找大夫。
后马氏不甘心,还想找陆杳麻烦,这时柴房里一窝耗子又受到了惊吓跑出来东窜西窜,她不得已这才作罢,赶紧把陆杳和耗子们一起锁起来。
等明天嘉俊醒来,定要到相爷那里讨公道!
第014章弄清事实
第二天一早,嘉俊总算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马氏立马带他去前厅苏槐那里,跪下便哭诉道:“嘉俊是老张家唯一的独苗了,可昨夜却险些被害死,还请相爷替我做主!”
苏槐吩咐剑铮道:“去把她带过来。”
剑铮去到后院柴房,开门见陆杳坐在角落里,冷声道:“主子要见你。”
陆杳睁开眼睨了睨他,“这是要跟我秋后算账了?”
剑铮道:“你既知道,还敢那么做。”
随后陆杳跟着他一起出柴房,往前边去,剑铮看了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又道:“嘉俊的父亲是相府里的人,当初为救相爷而死,相爷对嘉俊母子便格外厚待,你真伤了嘉俊,相爷可饶不了你。”
陆杳也不辩驳什么。
到了厅前,陆杳抬头看见苏槐坐在太师椅上,他今日着一身湖色衣衫,黑发如墨,他低眉间茶盏里袅袅茶气上浮,衬得那双微垂的眼满是柔情。
马氏领着昨日那小孩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