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楼下,林子彦穿着身上有些宽松的休闲装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感觉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全然忘记自己昨晚有多狼狈。
周秘书带着助理把林子彦需要的日用品搬到他的房间,正好撞到项恺和林子彦走过来,林子彦对他说:“你看,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准备在这里办公。”
项恺看到助理搬着盒子走到对面的筒子楼,那间房间正好与自己的房间相对,项恺沉了口气,窝得满肚子火没处撒。
林子彦已经盘算好了,能住在项恺家自然是好,但是如果自己被赶出来,不能没地方住,回到城中心又太麻烦,正好想到自己一开始偷窥项恺的那间房子,他没有什么羞耻心,在项目完工之前自己就住在这里。
两人到了搭建临时住所的地方,专业的建筑队已经接手工作,项恺和老头子聊了会就去跟其他人忙活,林子彦和工程师沟通着,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他的心脏突突直跳,眼神下意识寻着项恺的身影。
项恺注意到他的视线,抬起头瞅了一眼,对上林子彦的目光,平淡地低头继续干活。
林子彦浅笑,继续和工程师沟通。
到了晚上,工人们停工吃饭,项恺也准备走了,林子彦和建筑团队还在搭建的棚子里开会。
他回到家里,盯着林子彦落在沙上的那身脏衣服,拿起来扔到垃圾桶里。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门,项恺打开门,外卖员把餐盒递给他,“你点的餐,记得好评啊!”
项恺端着餐盒,疑惑地瞅了一眼外卖单,上面写着一行备注:要乖乖按时吃饭,早点休息,爱你。
项恺把餐盒放在桌子上,拿了瓶啤酒回到房间,自己过了这么多年,从没有遇到过林子彦这种人,项恺一时都没了主意,该怎么解决林子彦这个麻烦。
深夜,他躺在床上昏昏欲睡,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片光,他坐起身,瞧见对面筒子楼的房间亮着灯,林子彦颀长的身影经过窗子,项恺皱起眉心,拉上窗帘翻身背对着窗。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老头子叫项恺过去帮忙,有时会见到林子彦,但大多时候他只是和一群人在棚子里开会,等项恺走了,他还是在工作直到半夜才回到筒子楼休息,那盏灯准时打开。
可每天都会有外卖员准时送餐,还有一些酸溜溜的甜言蜜语,项恺想和他谈谈,别做这种无聊的事,可林子彦就是这种人,只要你给他回应,他就会得寸进尺。
从开始只供收纳十几人的临时住所,现在已经建成一片居住区,项恺今天去帮老头子搬家,到的时候现林子彦已经过来了。
他这段时间和邻居们打成一片,从来没有开商愿意冒着风险亲自来c区参与改造,林子彦没日没夜的工作,大家才信他是真的愿意出钱出力。
林子彦给老头子搬家,为了听几件项恺小时候的事讨犟老头欢心,听说项恺十几岁的时候带着项俞生活,有的时候连顿饱饭都不吃到,林子彦心里泛酸,无力又难过,忍不住问:“就没人帮帮他吗?”
“谁的日子都不好过,怎么帮?有人花钱让他把项俞卖了,他不肯,被人打的咳血,连奶粉都买不起用米粥养活项俞的。”
老头说:“听他说把弟弟送去军队了?挺好,留在这里也是受罪!”
林子彦垂着头,手掌紧紧攥着桌角,不知道是谁推他一把,林子彦暴怒,转过身一脸凶相,直到看见项恺,眼底的暴戾消失的一干二净,“我……”
项恺不解地盯着他,又看了看老头,“你们干什么呢?”
“小林总来帮我干活,看着他长得挺单薄的,没想到力气真不小。”老头站起身,“你也别闲着,给我把那椅子搬进来,我就习惯坐那个,死也死在那上!”
项恺没理林子彦,给老头子搬着藤椅,“你总说死干什么?”
“废话,谁能长生不老啊?我告诉你,等我死了把这个跟我烧一起,老子没他睡不着觉!”
“你死了,我还管你?”项恺和老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林子彦瞅着他,替项恺委屈心里都在打颤。
流离失所的居民搬进房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林子彦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自己花天酒地过,身边的人也会露出各种各样的笑脸,可与现在的画面云泥之别。
“林总,听说你住的房子大的能停几架飞机,还有几百个女佣是不是真的啊?”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坐在栏杆上朝他喊。
林子彦轻松地说:“你是羡慕能停飞机,还是有女佣?”
男孩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概念。
两人的对话逗笑不少在场的人,就连项恺都忍不住看着他俩笑了笑。
林子彦高兴地朝他走过来,项恺脱下工作手套,淡淡地说:“老头子说一会儿让你留下喝杯酒。”
“啊?”林子彦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昏头脑,项恺居然邀请自己和他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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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恺鄙夷地盯着他,“你要是有事就算了。”话说出口,项恺瞅着林子彦,觉得他好不容易做成了点事,自己或许不该扫他的兴。
“没有,没有!”林子彦高兴地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需要我准备什么吗?我派人送几瓶酒过来?”
“不用,我去买。”项恺骑上摩托准备离开。
“那……”林子彦抢着说,“我今晚能在你家住一晚吗?”
项恺冷凝着他,就知道林子彦是个得寸进尺的人。
林子彦解释:“我平时回去的晚怕打扰你,可是我那里的水管漏了到处是水,我正在让助理去维修,地板有股霉的味道,很难闻……”
项恺骑着摩托离开,“今晚吃完饭,跟我回去。”
既然让他住了一晚,多住一晚又不会怎样。
“那我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