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客气地说:“是嫡系。祖母的父亲是冯家上任家主。”
薛东篱似乎想到了什么遥远的事情,道:“好,我就随你们走一趟吧。”
冯家的老宅在城东的老街,这条老街保留了明清传统建筑,是桐光市的旅游胜地之一。
冯家的宅子占地并不广,但闹中取静,环境竟十分清幽,走进宅中,竟然听不到外面的人声。
卢晓得意地说:“我们这宅子当年可是请了远近闻名的大风水师设计,就算外面闹翻了天,里面也安安静静。”
这宅子的风水的确不错,但还入不了薛东篱的眼。
走进正厅,薛东篱一抬头,就看见正堂上悬挂着一幅画,画中画的是一名年轻女子,那女子面容绝美,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长旗袍,旗袍上绣着一丛翠竹,令她看起来清隽而优雅。
薛东篱问:“这画中的女人是谁?为什么挂在正堂上?”
卢薇道:“这是冯家的恩人,对冯家有再造之恩。冯家上任家主定的规矩,只要是冯家后人,哪怕外嫁,也要将她贡在正堂之上,日夜上香参拜。”
薛东篱的嘴角微微勾起,眼前似乎又出现记忆中的那个身影。
那个少年跪在她的面前,激动地说:“仙师,我愿做您的仆人,服侍您的生活起居。”
百年之前,兵荒马乱,冯家遭逢大难,树倒猢狲散,作为家族嫡系的少年逃出国都,半路上被仇家追杀,她正好路过,便随手救了他。
那少年见了她的本事,硬要拜她为师,被她拒绝之后,又要当她的仆人,像苍蝇一样烦人,怎么都赶不走。
少年很殷勤,她也不讨厌他,便任由他鞍前马后地服侍自己,平日里,她也会时不时地点拨他几句,少年很快就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
一个夏日炎炎的午后,她给他留了一笔财宝,便悄然离开,从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离开后没多久,他就以雷霆之势返回家里,重建了冯家,再现冯家的辉煌。
再回首,已百年。
“薛小姐。”卢薇在一旁轻声催促。
薛东篱微微颔首,跟着她走进了后面的一间卧室。
这间房很大,有客厅有卧室,客厅与卧室之间是红木做的满月门,门框四周是博古架,上面放着精致的古董,可见极其讲究。
一进门,众人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卢晓几欲作呕,但他拼命忍住了。
病人躺在架子床里,两个女仆正在给她上药。
薛东篱上前查看,发现床上的卢家老夫人身上缠着绷带,仆人将她左手的绷带小心翼翼地解开,露出里面腐烂的皮肤。
卢薇眼睛发红,说:“三年前,我奶奶忽然得了急病,刚开始的时候就背上长出几颗疮,疮很快就腐烂了,最后蔓延到了全身。我们请了全世界的名医来,都查不出病因。”
薛东篱看了看女仆手中的药膏,问道:“这药是。。。。。。”
“这是国都大名鼎鼎的国医高大师所调制的药膏,正是因为有这药膏,奶奶的病情才没有恶化。”卢薇有些哽咽,“但奶奶的病也没有好转,奶奶快六十五了,看到她这么大年纪,还要天天遭受这样的折磨,我。。。。。。”
薛东篱点了点头,说:“卢老夫人的病,我知道了。”
众人都是一愣。
中医讲究个望闻问切,你连诊脉都还没有进行,就知道了?
若是别人,自然要望闻问切才能确诊,但对于活了八万八千年,治好的病人比得上整个华夏人口的薛东篱来说,只需看一眼就可以了。
但卢家姐弟俩却一百个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