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听见伍氏的话,连忙说道:“怎么会呢?我们原是不过来的,但太久没见柯儿了,我,我。。。”
江氏接下来不知如何说,颜淇姝正想替江氏解围,伍氏就笑着打趣。
“二弟妹我明白,我原也是不想来的,奈何婆母给我传话,非得让我接着他们两。。。呃。。。他们三兄弟再带他们去请安的,婆母也很久没有见他们了,实在是想得紧,我刚才也是昏了头了,忘了问来传话的婆子,婆母是不是也给弟妹你说了——”
伍氏这话就是明晃晃地说她是奉命而来,而江氏却没有,而且她的话中表露出来的就是老夫人只想她的两个儿子,忽视了颜柯。
这些话无疑是在江氏的心口上扎刀子,但这些话又都在理,不像是刻意说出来的,江氏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颜淇姝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立马紧握了一下江氏的手,给她一些力量。
江氏感到手上传来的温暖,看着站在一旁的女儿,她心中的不安与难过消减不少。
放开江氏的手后,颜淇姝从江氏的身边走到江氏的前面,形成保护的姿态。
“噗呲——”她掩嘴笑出了声,这一笑她的眼中仿佛是盛满了星子,水灵灵的。
一旁的颜淇婵看到颜淇姝这个样子,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本就嫉妒颜淇姝比她长得好看,现在颜淇姝一笑更是好看,她便更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撕烂她的脸。
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她要维持好自己天真善良的模样。
伍氏却是不明就以地看向颜淇姝,不禁问道:“姝儿笑什么?”
颜淇姝立马止住笑意,说道:“我笑祖母有大伯母这个贴心的儿媳呐,虽然祖母没有女儿,但大伯母就像是祖母的女儿一样,什么事都会帮祖母做,不论什么事——”
这个“不论什么事”她咬得极重。
伍氏本来就帮老夫人做了不少坏事,颜淇姝这么一说她眼神突然一凝,心中想探究颜淇姝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颜淇姝接下来的话,就让她知道自己是多想了。
“你看看,祖母是想孙子了,知道您不想过来,但却还是指派您过来是不是在指派这些累活给您?我还明白大伯母话里话外还是不太喜欢祖母这样的安排的,但又碍于祖母,不能说什么。。。”
伍氏听到这里发现颜淇姝的话越说越偏,马上阻止道:“姝儿,可别胡说!我没有这个意。。。”
话还没说完,颜淇姝又笑吟吟地接着道:“我明白的,大伯母不用说,我都明白。”
说完后还给了伍氏一个我懂得的眼神,“我知道大伯母一直不喜欢祖母的指派,我是不会说出来的,也不会与大哥哥他们说大伯母不想来接他们的。”
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替伍氏考虑,但声音丝毫都没有放低。
伍氏听后气得脸都有些泛绿,立马反驳道:“我没说过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也没说过我不想来接栎儿和棋儿,你不要乱说话——”
众人见一贯好说话的伍氏露出那样的语气和神态,不免都有些惊愕。
当然除了伍氏那些贴身丫鬟们和颜淇婵,他们似乎是见惯了伍氏如此的模样。
看见伍氏着急的模样,颜淇姝心中暗哂:这就着急上火了?这才哪儿到哪儿?
颜淇姝面上端得一副无辜状,“我都是从大伯母所说的话中自己理解的呀?您说您本不想来,是祖母要求你来的,难道这不就是您不想来接大哥哥他们吗?您的语气和神态难道不就是您对祖母的安排不喜吗?”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伍氏面色有些难看,她一向是伶牙利嘴,一时间被颜淇姝说得不知道如何回答。
重要的就是这些话都是她说出来的,她只是想说出这些话来戳江氏的心窝子,没想到被颜淇姝这样解释一通,她现在也没办法解释清楚了。
众人听见颜淇姝的解释,又联想了之前伍氏说的话,和她的模样,纷纷觉得颜淇姝说的解释竟很有道理。
视线开始若有若无地瞟向伍氏,觉得她的恼怒是因为颜淇姝说的话戳中了她的心思,而这些话又被他们听见了。
江氏也很是纳闷,自己这个大嫂一向不会对谁垮了脸色,今日却对自己女儿摆了颜色,她心中有些不舒服的。
伍氏当然也感受到这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心中很是愤怒,但又不能发火,刚才她的表现已经是打破她一贯的形象了。
现在说不出的后悔,但也没有办法弥补了,只能维持笑容,将这个哑巴亏咽下。
不过从今以后她要重新审视自己这个侄女了,以前不觉得她是这么能说会道的人。
看来以前还是藏拙了。
颜淇姝坦坦荡荡地任由伍氏看,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表现是会被伍氏发现不一样的,但她无所谓。
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以前与母亲一起乖巧度日的时候也没见她放过她们。
这样尴尬的局面没有持续很久,就听见马蹄夹杂着车轮滚滚的声音。
在门口站着的人,都被声音吸引过去,就见三辆黑色沉香木造的马车并一行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伍氏激动地想上前迎去,但又碍于自己当家主母的身份,只能站在原地,盼着车上的人赶快下来。
一旁的江氏也很想上前去,但见身旁的伍氏没有动静她也不能有什么动作,这就是长幼有序,嫂子都没做的事情,她又怎么能做呢?
颜淇姝也巴不得赶快去见一见自己那个小糯米团子一样的弟弟,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她刚想往前走去,见母亲还定定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是止不住的期盼,但脚步就是死死地钉在原地。
看江氏那个样子,颜淇姝就知道她母亲那股从外祖父那里学来的迂腐劲儿又上来了。
颜淇姝以前就是跟着母亲一样不会变通,嫁给杜纪楚后,在杜家不知道吃了多少亏才学会了变通。
她知道一味讲究这些东西是没有意义的,她直接拉起江氏的手往属于颜柯的马车走去。
江氏本来觉得这不符合礼数,但又十分想见自己这个幺子,决定放纵一下自己,大不了一会儿去给伍氏赔不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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