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评论?”
“心寒呢——”丁祥长叹一声,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老张都是自己人,他真要杀了人也就罢了,假如最后弄错了,你说上面的人还能有脸见老张?”
“你们也有人担心是错案?”
丁祥悻悻地耸耸肩,说,“只是说一种可能性,你都不知道,什么手段都用在老张身上了,那些常规的,咱们就不说了,你看,土壤检测、警犬嗅味儿,这多少还有些科学根据,可是昨天的测谎,再加上前些日子的拉曼测试——”
“什么拉曼测试?”杨毅下意识地问。
“就是射击残留物检测。”丁祥苦笑。
“哦,”杨毅点点头,“那个应该挺准的吧。”
“准是准,但测别人行,测我们不合适。”丁祥不假思索地说。
“为什么?”
“案发前一周,我们刚做完射击考核,无论我们哪一个被拎出去做测试,肯定都有残留啊。”
“你确定?”杨毅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当然确定了,我和老张同一个下午去的。”丁祥稍作停顿,皱着眉头说,“大家私下都议论说,如果拿这个证据给老张定罪,那和栽赃陷害有什么区别?所以,你说,我们能不心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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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毅的大脑快速运转着,丁祥的话将来在法庭上,可能会是一个有力的证据,只是他清楚,这个证据不好取。思忖一下,他问道,“张文峰咱们样?”
“老张——”丁祥吁了口气,“其实有日子没见他了,只是昨天他们出去测谎,我在楼上隔着窗户远远地看了一眼,不止我,好多人都扒窗户看——”
“是吗?”杨毅心有戚戚,“他看起来怎么样?”
“挺憔悴的,”丁祥喉结耸动着,“毕竟都快两个月了,好人也给折腾完了。”
“可不,一晃儿就快两个月了。”杨毅听得有些难受,沉闷地抽了口烟,突然想起来,问丁祥,“张文峰他家人——”
“最近跑得挺勤的,可是找我们队里有什么用啊?”丁祥吐出一口烟,略显无奈,“说白了,我们就是提供了场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表面上得过得去,但凡他们能换个地方,也不会把老张留在这儿啊,不说别的,对我们的影响就——”丁祥叹息着摇摇头,又说道,“但这案子又有什么是我们能决定的?我看老詹他们也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干着急,使不上劲儿啊。”
杨毅感同身受,默默地点了点头。
“反正老张真能挺,到现在也没认罪,我以前还没觉得他会这样,挺有纲的。”丁祥感叹。
杨毅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最初的问题,问丁祥,“那你现在相信他——无罪?”
“我可没那么说,”丁祥讪讪地笑了笑,“我是说,有没有罪可能老张都得挺,这样,或许还能保条命。”
杨毅暗忖,这个回答和当初展鹏的回答惊人地相似,看来侦查员的思维真不能以常人度之。“没有——那些吧?”杨毅小心地问。
丁祥会意地看了看杨毅,摇摇头,“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听说。”
杨毅扯了扯嘴角,说道,“展鹏担心张文峰遭罪呢。”
“谁不担心啊?”丁祥挑挑眉,长长地舒了口气。
杨毅打量着丁祥,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遗憾的是,杨毅并未得偿所愿。他抿了抿嘴唇,悄然问,“那把枪——”
“没,”丁祥转头看向杨毅,淡淡地说,“一片水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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