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林老提的条件。”
沈初将林老的话原封不动的传达给了谢冥。
彼时谢冥就坐在她对面,正抬眼静静注视着自己,眼里满是认真。
听见沈初最后一句话落下,谢冥轻嗯啦一声,随即开口,“好,这个条件并不难办到。”
只不过……
想到沈初刚才提了一嘴的孙相,谢冥突然想到了什么,“林老的儿子,是被斩的?”
这些年关于各地的官员流动他都无比清楚。
现任的盐城县尉是三年前到任的。
而之所以会调遣他去到盐城是因为前一任的盐城县尉被贬了。
前一任的县尉因贪污了税收被现,理当是要斩示众的。
但是陛下念齐在任期间为盐城百姓做的诸多善事,以及贪污的数额不大,只是将其贬谪到了偏远之地。
并未直接下杀令。
原本沈初只是随口一提,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再给谢冥添麻烦,但是谢冥都主动问了,她便只能接话,“嗯,林老并未过多提及他的儿子,只是在谈话的最后提及到了他的儿子。”
“想来,他或许不再执着了。”
沈初没有说林老已经放下,毕竟这种事,岂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
只是不愿过多的提起自己的伤心事罢了。
闻言谢冥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没有将自己的知道的事情对沈初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三年前,现任盐城县尉到任,与此同时,前一任盐城县尉因贪污税款被现,圣上大怒,但念及其在任时为盐城做了诸多善事,以及贪污数额不大,并未将其斩,只是将其贬谪去了偏远的西北之地。”
谢冥说这番话的时候语很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语气却很是认真。
起初沈初还不明白谢冥为什么突然要用说史书的语气说出这样一番话,但是听见后半段话后却全都明白了过来。
贬谪!?
不是直接斩以儆效尤吗?
她的双眼猝然睁大,感觉自己已经窥见离开一丝真相。
陛下未下令将其斩,那又是谁假传的圣旨?
想到了什么,沈初突然道,“殿下,盐城的县尉……是谁的人啊?”
她的心中其实已经有所猜测,但是还是想要从谢冥这里求证一下。
毕竟谢冥身为太子,在京这么多年,知道的某些肮脏事可比她多太多了。
很快,沈初就从谢冥的口中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谢冥今日并未和往常一样穿着一身黑衣,而是难得的换了一身淡蓝色的外袍,总是萦绕在他身侧的淡淡肃杀之气消失得一干二净,徒留几分少年意气。
漆黑的双眸静静注视着他,薄唇轻启,说出的话直接印证了沈初的猜测。
“现任盐城县尉来盐城赴任前,有人见到,他去造访了孙相。”
语气平淡,但是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平淡。
最后一个字都话音落下,沈初攥紧了拳头。
那就没错了。
能在陛下面前只手遮天的,又能有谁?
孙史权孙相当仁不让啊。
“这件事还是先别告诉林老了,省得徒添悲伤。”
这句话沈初正想说,结果却被谢冥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