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苏木山停顿了片刻,然后补充:“我给温暖的建议。”
谭卿雪显然怔住。
然后又在一口长长的吐息后释然。
“因为你希望他们狗咬狗,谁死都可以。”
她下意识看向苏木山:“你在把两伙人的布局串起来。”
苏木山道:“晏青禾的布局很精细但不够大,温暖的布局足够大但精细,把他们两个的布局串起来之后,事情就会朝着温柔愿意看到的方向转变。”
谭卿雪忍不住好奇的问:“温暖的布局可能是她亲口告诉你的,所以你大概知情,晏青禾的布局你是怎么知道的?全靠猜?”
苏木山没有回答。
谭卿雪就不再问,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在不该缠人的时候缠人的女人。
苏木山不回答并不是想隐瞒,或许是不到时候,或许是不想让她知道太多进而陷进去太多。
“接下来呢?”
谭卿雪问。
苏木山道:“接下来他们的计划会成功,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朝着大多数人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然后结出许多人能摘的果。”
谭卿雪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这个计划真的能一次扳倒两个大人物?还都是大宁皇帝陛下无比信任的大人物?”
苏木山道:“两年前,那个一路敲锣打鼓朝着他心中光明长安前行的少年不但给了许多心向光明的人启发,也给了许多心中黑暗的人以启发。。。。。。比如我,比如温暖,比如晏青禾。”
“皇帝当然还是会对张汤和曹猎深信不疑,可皇帝在有些时候也会无能为力。。。。。。百姓们的愤怒达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副都廷尉可以不是张汤,东广云汇的东家也可以不是曹猎。”
“敲锣打鼓。。。。。。能让全天下人都听见的才是真的会敲打。”
谭卿雪猛然想到了什么:“所以。。。。。。徐绩?”
苏木山这次又没有回应。
但是谭卿雪太了解苏木山了,每次苏木山的沉默不回应其实都是默认。
“可怕。”
谭卿雪摇着头说道:“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徐绩敢这样,这可是真的会触怒大宁皇帝的。”
苏木山侧头看向山高处。
“去过山顶的人总是会告诉别人他曾征服过那么高地方,但很少人在炫耀征服的时候会告诉别人下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谭卿雪想了想后说道:“所以最重要的是上去过。”
苏木山笑着说道:“错了。。。。。。是能下来。”
这句话谭卿雪不懂,苏木山不解释她也不问,反正也不是她在乎的事。
只是隐隐约约的她好像想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比如苏木山是不是也在什么山顶?
最重要的,是不是也是能下来?
那座木屋在两座山之间,两座山之间的距离并不近,看起来,稍微有些大慈悲山和小慈悲山的样子。
不过这里可没有冰天雪地白雪皑皑,这里看起来要秀美许多许多。
大慈悲山和小慈悲山之间也没有这么漂亮的湖,只有看起来白茫茫一片的山谷。
在对面那座山上,换了一身淡紫色长裙的温暖依然举着一把油纸伞。
山与山不同,有的山里是清晨起雾有的山里是傍晚起雾。
她不喜欢雾,她不喜欢任何看不透的东西或是人。
比如曹猎,比如张汤,比如她的姑姑温贵妃,比如徐绩,比如。。。。。。大宁皇帝陛下。
这些人她都不能看的很透彻,尤其是皇帝。
但有一件事她看的无比透彻,那就是把除了皇帝之外她所有看不透的人加起来再加上她自己,也敌不过一个看不透的帝王。
所以如果在这样一位帝王在位的时候想多为自己争取一些什么,尤其是争取到不该争取来的东西。
那么光靠一个人绝对不行。
她知道这个道理,晏青禾应该也知道这个道理,她的姑姑温贵妃知道这个道理,徐绩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人总是会变的,因为人本来就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