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妻子似乎想反驳,但又觉得确实有这种可能,于是泪眼模糊地看着宁越,“警察同志,到底怎么回事?”
“他身上没有外伤,溺水窒息而亡,而且跟一些尸骨纠缠在一起,怎么说呢,一般情况下,在那个位置发现的尸体,不太可能是失足掉下去的。”
“什么意思?”罗主任问。
“那个位置虽然也在河边,但很隐蔽,是钓鱼的人突发奇想,翻过几棵歪脖大树跑到那里钓鱼,才发现了尸体。那几棵树半截子泡在水里,如果是在河边失足落水会被树杆拦住,所以目前看来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被人抛尸到那里,二是他自己游到那里,被水草跟残肢缠住。”
“什么残肢?”罗主任妻子更疑惑了。
宁越简单叙述一遍,又问他们,江二奎有没有跟人结仇,临走前说没说过要去哪里工作。
结果两人一问三不知。
罗主任叹口气:“我这小舅子其实就是个混子,在村里有地也不好好种,给他在城里找个活儿也不好好干,整天说一套做一套,我们也就懒得问他,反正总觉得他干不了几天,又得出幺蛾子。”
他妻子听他这么贬低弟弟,不悦反驳,两人拌起嘴,宁越跟胡东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虽然能确定身份,但还是条死胡同,找不到任何线索。
在院子里等着的许天绕着墙走了一圈,只发现那一处痕迹,再细看地上和墙上的脚印,她判断应该有人翻过去又翻回来了。两枚血手印是翻回来时按到墙上的。
罗主任家有人翻墙去隔壁家,不小心受了伤又翻回来了?
会不会是在他家留宿一晚的妻弟?隔壁又是什么情况?
她的工具箱还在殡仪馆放着,现在也不能取证,但看着这些痕迹,她好奇心越来越重,正好外边有人说话,声音有点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许天走出门,正看到范家那辆三轮车,范大州正在开锁,范小康坐在箱子上,脸色不是太好看,好像挨训了。
刚才范大州好像说了句‘坐稳了,别瞎闹’。
他闹什么了?
许天一看到他们,雷达马上开启,范家兄弟居然就住在罗主任家隔壁,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的猜测还是有点道理的?
她主动过去,像熟人一样打招呼,“你们回来了?小康怎么了?不高兴吗?是被哥哥训了?”
范小康抬头看了她一眼,立马垂下头,似乎不敢跟陌生人说话。
倒是范大州笑着打量她:“你是吴婶子隔壁家的天天吧,在这儿干吗呢?”
许天有些诧异,她只在路上碰到过他们兄弟,没正面打过招呼,老爸老妈也跟他家没什么交集,她跟他们都差着岁数呢,小时候也没一块玩过。
厂里这么多人,范大州居然知道她的名字,难道说是因为吴婶子?
她一边观察着他们和那辆三辆车,一边指指身后罗主任家的大门,含糊道:“找罗主任有点事。”
这兄弟两个没有血缘关系,五官长得并不像,但可能相处久了,神态里有那么一丝相似之处。
只听范大州说:“吴婶子才跟我说你当不成医生了,当法医去了,说是在公安局上班?也不错啊。”
果然是因为吴婶子,许天无奈道:“确实不错,而且我一开始学的就是法医学。”
她见他已经打开了大门,还想借开门的空档往里看看,或者找个理由帮他们把车推进去,哪想到范大州并不推门,他不耐烦地指挥着范小康说:“小康,你把车推进去,我也正好找罗主任有点事。”
范小康应了一声利索地从车上跳下来。
范大州往罗主任家走,正好挡在许天面前,“罗主任还没去上班吗?你找他怎么不进去?”
许天皱眉,他是故意遮挡,不想让自己看到他家院子?
可越不给看,她越好奇,于是许天侧过身笑道:“我们队长在里边跟罗主任谈事呢,恐怕你要等一会儿了。对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范大州愣了下,“哦,我今天是夜班。”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两步,再次遮挡住许天的视线。
许天瞬间紧张起来,这次应该不是她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