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州吓了一跳,忙走过来看,“又掉什么了?”
许天面无表情地说:“我没说掉什么啊,我是说有尸斑了啊!”
周州知道被她骗了,绷起脸来刚要狡辩,许天正色道:“周哥,对不起,你不能走,这事我们处理不了,我要报警。”
“报什么警啊?小许,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昨天我一看见你就觉得咱俩有缘分。”
他开始套近乎,许天没理他,拦住他不让走,又让小李去给宁越打电话。
周州马上变了脸:“就算我带人来过又有什么关系,朋友听说了好奇嘛,看一眼能怎么样?”
许天无奈道:“周哥,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句也没听进去啊,万一有嫌疑人借机……”
“你放心好了,他们绝对不可能是嫌疑人,一个是我发小一个是我正在追的女朋友,昨天晚上我给他们讲鬼故事,把他们吓得不轻,非要看看巨人观是什么样,我这才领他们过来。”
等宁越到了,听到他这套说辞,不由皱眉:“你昨天不是想追许法医吗?你还说因为工作原因,你找不到对象,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女朋友?”
许天一愣,周州居然想追她?昨天是第一次见面吧,不是说八九十年代的人感情都很内敛吗?
周州见许天惊讶地看着他,也有些不好意思,“哈哈,就是怎么说呢?我见人家许法医有男朋友,就歇了心思,正好晚上我发小过生日,我们买了点啤酒说一块聚聚。那姑娘是我发小同事,居然不怕我,还缠着我讲殡仪馆的事,我就给他们说了这具尸体,他们就想看看,大晚上的不敢来,所以今天早上我就偷偷带他们进来看了眼。他们又怕又好奇,我正好要把尸体推过来,他们帮我推车,又问东问西,谁知道那姑娘把耳钉掉了。她刚才打电话让我看看是不是掉在我这儿了,我怕影响你们工作,就没明说。”
许天判断他说得应该大部分是真的,只是有些细节,恐怕没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要是他们只是帮你推了车,耳钉怎么可能掉在解剖床上?”
宁越严肃起来:“周州,这事你得说清楚,不然我们得把你请到刑侦队,好好调查一番。”
周州忙道:“我们就是角色扮演来着,昨天喝酒的时候,我多嘴说碰到个女法医,还说女的当法医很少见。”
他看了眼许天:“他们就好奇嘛,我就揭开布给他们看,又说那开胸是怎么做的,然后那姑娘就说她要当女法医,假装给尸体解剖,我跟我发小给她当助手。”
宁越正忙着呢,他听完是气不打一处来,“周州,你这是为了追姑娘一点底线都没有啊,不帮忙也别添乱,搞什么啊!还角色扮演,当自己是明星吗?你们不会还拍照了吧?”
“没有没有!这个绝对没有。”周州刚才就是拿着相机进来的,找东西时,他把相机放到了门口架子上。
这时他身子不着痕迹地移动着,似乎想挡住相机。
胡东过去一把抢过来:“看来还真拍照了!”
许天十分无语,这几个人胆子也太大了,别管法医还是殡葬工作者,工作第一要务就是要给死者该有的尊重,真没听说哪个工作人员敢这么做。
殡仪馆的相机不是拍立得,是胶卷的,等洗出来发现这三个人真是一点忌讳都没有,居然跟死者合影,还比画人家头部大小。
解剖室里有白大褂,那位叫小冬的姑娘居然还给套上了,拿着工具像模像样地在尸体上比画着。
周州应该在拍照,他发小在给小冬递工具。
光裸浮肿又恐怖的尸体成了他们的大号玩具。
许天是真无法理解,虽然气味淡了,但不戴好口罩还是能闻到,再说巨人观不是单纯把尸体放大,是皮肉五官都变形,看完能做噩梦的那种。
这仨人,居然能玩得这么高兴?还跟尸体合影?也真是臭味相投!
周州本来以为把耳钉拿走就算完事了,结果事情败露,照片都被找到。他无法狡辩,狠狠瞪了许天一眼,唉声叹气道:“也没多大事,至于吗?”
殡仪馆这边也吓了一跳,领导都跑来询问怎么回事,一边道歉一边又换了人跟公安局做交接。
周州的发小跟小冬也被带到公安局接受问询,两人居然都觉得没多大事。都说只是好奇去看看,正好有相机就拍下来了。
许天没跟着回公安局,她跟小李用了三个小时才把死者脸部复原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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