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开口,“他打砸了同窗的宿舍,还把人家孩子的牙都打掉了,这之中任何一项,都该逐出县学,可不是你一句打闹就能揭过的。”
管家回头诧异地看着徐万金,“少爷,这些真的是你做的吗?”
徐万金也被山长的话吓坏了,当初为了能考上县学,他爹给他找了好几个先生,费了好大的气力。
这要是被县学除名,他爹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这时听到管家的问话,本能地就是否认。
“没有,不是我做的,我,我就是跟他闹着玩,不知道他的牙怎么就掉了,宿舍,宿舍不是我砸的,我没有去过他的宿舍,我不知道。”
全哥儿从何依依怀里抬起头来,哭着控诉,“就是你,你还拿走了我祖母给我的玉佩。”
管家见被打的孩子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不禁一喜,刚要开口,就听见了他家少爷慌不择言地喊道:“你胡说,我没有拿,你房间里根本没有玉佩,你敢冤枉我!”
全哥儿似乎被徐万金突然的大喊吓到了,低头又缩回何依依的怀里。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二师兄怀仁嗤笑一声,“哦?不是没去过他的宿舍?怎么知道他房间没有玉佩的。”
徐万金被问得一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肉眼可见的心虚。
管家心里有一万头神兽奔过,如果他知道什么是神兽的话。
这少爷真是带不动啊,自己把自己卖了个干净,本来他们就处于劣势,现在更是毫无翻身的余地了。
最可怕的是,他现这个房间里的这些风格各异但是都气质不凡的人,都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的。
在心里给自己拒了一把辛酸泪,他进门后第一次把目光放在旁边的一家三口身上。
那妇人样貌清丽,穿着普通的缎面袄裙,简单的髻上,只插了朵样式普通的绒花。
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揽着孩子安抚。
旁边站着的男人身穿暗青色细棉短打,身上未佩戴任何配饰。
他面色冷肃,却是一双眼睛都长在坐着的母子身上,未分给旁人分毫。
三个人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屏障,把他们从着世间的纷扰中隔离开来,自成一方天地。
仿佛这房间里的唇枪舌战,都与他们无关。
管家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们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这位兄弟,我们家少爷就是比较爱开玩笑,他没有什么恶意的,你们的损失,我们徐家双倍赔偿,你们有什么条件也尽管提,我敢说在这谷阳城,还没有什么是徐家做不到的。”
这话听着像是诚心补偿,实际上却是在表明自己家里的权势地位,满满的都是威胁。
何依依头也没抬地开口,“不敢,你家少爷不是说我们冤枉他吗,我们报官好了,别真的冤枉了好人。”
管家眉头深深皱起,没有理会何依依,看着宋澜说,“兄弟听我一句劝,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倒不如抓住实在的利益,这可是个少有的机会,切不可听信妇人之言,意气用事啊。”
何依依还要开口,被宋澜按着肩膀制止了。
宋澜的视线从何依依身上移开,带着冰霜般的冷冽视线看向管家,“那便听山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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