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清和赵承砚亲自试验印刷了第一篇,赵承砚检索排序,柳云清刷墨拓印,只片刻的功夫便印出了一篇。
柳云清捧着那张纸小心翼翼吹干了墨迹,看着上头个个清晰分明的字,一时竟激动得不能自已,还未开口眼前便先模糊了去。
即便这活字印刷是她亲眼看着是如何一步步诞生的,可这会子仍感动于人类创造的伟大。
再一抬头,苏师傅和一众伙计们亦是哭成了泪人。
没人知道他们这一个多月是如何过来的,付诸了多少辛劳,他们也都意识到了,一样新的伟大在自己的手中诞生,这已足够令他们此生骄傲。
“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
柳云清含着眼泪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话,她叫跟来的云溪去账上取银子,请了诸位一道去樊楼消费,另还有奖金要给。
伙计们连连感激欢呼,坊里热闹了好一阵儿才停歇。
有苏师傅和陶坊的管事支应着,柳云清和赵承砚顾不上陪,怀着尚未消散的激动劲儿,二人径直带着活字去寻了邓国公去。
老人家同赵承砚不少在检索目录上下功夫,自也盼着能盼着活字印刷能成。
二人到时成赶上邓国公用晌饭的点儿,闻言他们二人带着活字来了,便也顾不上吃用,直接叫人在院子里摆了桌椅,又亲自看一遍活字的便捷,他才心满意足,连连感慨。
“天圣五年,燕肃根据古籍记载,复原了古时指示方向、记录车辆行过距离的指南车、记里鼓车,用在战场上不知省了多少人力物力。”
“而今,柳娘子又叫人造出这活字印刷,亦是功在千秋之举。”
“旁的不说,若朝廷有令往各处,再不必叫人奋笔疾书,光是一道令便要写上半天了,若用在战时,且不知能挽救多少将士的性命。”
“娘子得此物又大公无私愿意献给官家,老夫当真敬佩娘子为人,为娘子品行,为以后战场挽救的千万性命,娘子受老夫一拜!”
说着,邓国公竟真朝柳云清一揖到底。
柳云清哪敢去接,忙同赵承砚一左一右上前搀扶住他老人家。
“公国言重,我万万受不得您这般,再说我也不是明这活字的人,我亦是有利可图才叫人造了出来,哪有那样高尚,您这般一夸我,可叫我羞愧难当,恨不得寻了地缝儿钻去了。”
邓国公摇头笑笑。
“大娘子什么都好,就是谦虚过甚,有道是君子论迹不论心,老夫不知你的心思,单看你的作为,你便当得起这敬佩。”
“你既信得过我,下午我便同阿砚带着你活字入宫一趟,大娘子也莫要躲在人后了,今儿也只管跟去,叫官家开开眼,叫官家知道,他治下,也有娘子这样的能人!”
一听邓国公要带她入宫,柳云清更是心中打鼓,看看赵承砚又看看邓国公去。
“我一介布衣,这贸贸然入宫是不是不大好,宫里的规矩我一概不懂,怕是要给您和阿砚丢人的。”
“嗐!这有什么!”
在一旁笑着的国公夫人上前拍了拍柳云清的手臂安抚。
这几日柳云清时常跟着赵承砚来登门,老太太又知道她同阿砚情投意合,看柳云清是越看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