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内,王氏状若疯癫,哭喊着扑向叶小灵,却被一旁的衙役拦住。她披头散,双眼赤红,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精明,只剩下一位母亲失去孩子的悲痛和绝望。
“是你!是你这个灾星!是你害了我的狗子!”王氏嘶吼着,尖锐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衙门里回荡,“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我的狗子要是没了,我跟你拼了!”
叶小灵被王氏的哭喊声震得耳膜麻,但她明白,此刻的王氏只是太过悲痛,才会将怨气撒在自己身上。她没有躲闪,任由王氏的唾沫星子喷溅在自己脸上,语气平静而坚定地说道:“王婶,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请你冷静一点。我并没有害你的狗子,我只是想帮他。”
“帮他?你怎么帮他?你倒是说啊!”王氏的情绪越激动,挣扎着想要冲破衙役的阻拦,“我可怜的狗子啊,你到底在哪儿啊……”
温良羽见状,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沉声说道:“王婶,你冷静一些!此事的确蹊跷,但也不能因此迁怒于叶姑娘。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那些失踪的孩子,否则……”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用只有王氏能听到的语气说道:“否则,那些孩子恐怕就危险了!我听闻,有些邪祟妖怪,最喜食童男童女的子母血,若是去晚了……”
温良羽没有再说下去,但话语中的暗示却让王氏如坠冰窟。她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道:“子母血……妖怪……不,不会的……我的狗子……”
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上,眼神空洞,只剩下无声的泪水滑落。温良羽见状,叹了口气,吩咐衙役将王氏带下去休息。
待王氏被带走后,温良羽转身看向叶小灵,神色凝重地说道:“叶姑娘,你跟我来一下。”
叶小灵点了点头,跟着温良羽来到衙门后院的一间厢房。温良羽关上房门,示意叶小灵坐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打开后,里面赫然躺着一只通体漆黑的三眼乌鸦的尸体……
厢房内光线昏暗,叶小灵在桌边坐下,眉头轻蹙。温良羽将木盒放在桌上,那只三眼乌鸦的尸体便毫无生气地躺在其中,黑曜石般的第三只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如今只是一颗黯淡无光的珠子。
“温公子,这是……”叶小灵欲言又止,她认出这是那日在树林中见到的三眼乌鸦,只是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在温良羽手中。
温良羽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这是我今日在城外树林中现的,它似乎是被某种阵法所伤,精气全无。”
叶小灵心中一动,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帕,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里面同样失去生机的三眼乌鸦。“我今日在城中也现了一只,看样子像是同一种阵法所害。”
温良羽接过方帕,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越凝重。“果然是同一种手法,看来这两只三眼乌鸦的死并非偶然。”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小孤山阵,此阵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深阵法,但布置精妙,隐蔽性极强,若非精通此道之人,极难察觉。”
“小孤山阵?”叶小灵对阵法一窍不通,不解地问道,“这阵法有何特别之处吗?”
温良羽解释道:“小孤山阵,顾名思义,需以三山两谷为阵眼,以活物精气为引,布阵之人需对地势十分熟悉,才能将阵法威力挥到极致。”
叶小灵脑海中浮现出岩城周围的地形图,恍然大悟:“岩城周围恰好有三山两谷,这布阵之人对岩城地势如此熟悉,看来并非过路犯案那么简单。”
温良羽赞同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桌上那只死去的乌鸦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这岩城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啊……”他顿了顿,看向叶小灵,语气意味深长,“我记得叶姑娘之前说过,你与那王氏素不相识,为何会……”
“温公子有所不知,”叶小灵轻叹一口气,将当日在茶馆听到王氏冤情,以及后来王氏惨死,自己被当做凶手抓捕的事情和盘托出,“我怀疑,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温良羽听罢,剑眉紧锁,陷入沉思。半晌,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叶小灵:“叶姑娘,你是否想过,这两件事看似毫无关联,但如果背后是同一人所为,那么他的目的就值得深思了。”
“温公子的意思是……”叶小灵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又不敢确定。
“我怀疑,这背后之人,很可能与温府贪墨案有关。”温良羽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你想想,王氏的丈夫是负责押送赈灾粮的官员,而温府贪墨案也与赈灾粮有关,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叶小灵恍然大悟:“温公子的意思是,王氏的丈夫很可能现了温府贪墨的秘密,所以才被人灭口,而王氏也因为知道太多,所以才遭此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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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温良羽点了点头,“而你,因为无意中卷入了这起案件,所以才会被人嫁祸。”
叶小灵心中一凛,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背后之人的手段也太过狠毒了!
“温公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叶小灵焦急地问道。
温良羽沉吟片刻,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先找到证据,才能将这幕后黑手绳之以法。”
“证据……”叶小灵喃喃自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对了,王氏临死前,曾经塞给我一样东西!”
她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块沾着血迹的玉佩,递给温良羽:“就是这个!”
温良羽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凝重。
正当两人准备继续研究玉佩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叶姑娘,你在吗?”是哨子的声音。
叶小灵连忙将玉佩收好,起身开门:“哨子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些吃的。”哨子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看到温良羽也在,便笑着打招呼,“温公子也在啊。”
温良羽微微颔,算是回应。
叶小灵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热腾腾的米饭,顿时食指大动。
“谢谢哨子大哥,让你费心了。”
“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客气话。”哨子爽朗一笑,转头看向温良羽,“温公子,我听闻城中最近生了几起孩童失踪的案件,不知……”
温良羽与叶小灵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哨子大哥也知道此事?”叶小灵问道。
“嗯,我也是听客栈的伙计说的,说是最近城里不太平,已经有几个孩子无故失踪了,官府正在四处搜查,但一直没有找到线索。”哨子说到这里,眉头也皱了起来,“我记得叶姑娘之前也说过,你在城外树林里遇到过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