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郊,废弃房屋的地下室内,一丝一毫的光都透不进来。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漫长,羂索盯着面前黑漆漆的环境,内心尚未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死了,全死了。
六神凛醒来之后,羂索舍弃肉身逃跑,他自以为消耗无数手段的自己能够逃出生天,可一切和他想象中的居然完全不同。
离开之后,羂索去找到自己安插在五条家的棋子,想弄清楚到底生了什么。
按道理来说,羂索小心谨慎的行事作风已经在上千年阴暗爬行的苟命生活中刻进了dna,暴露是不可能暴露的,在咒术界的眼皮底下生活这么久,他已经充分了解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并且能如鱼得水般活着。
只要弄清楚规则,想要在任何圈子生存下去都不是难事。
结果没想到……棋子联系不上了。
棋子暴露了?
大费一番周折后才现,五条家的高层一夜之间换了大多数人的真实原因是——那些位置上原本的人全被一只奶牛猫给杀了。
哈!奶牛猫!
五条家的高层,虽然和咒术界的其他家族没什么两样,都是处于那个位置上就知道拿着高俸禄吃白饭的家伙们,但至少实力上也得过得去吧?
咒术界虽然有很多不成文的规则,但是实力为尊的主基调还是没变的。
可那些实力上还算过得去,甚至还有造价不菲咒具傍身的五条家高层,就这么像是被割韭菜一样死了一大片?
羂索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要不就是今天出门没注意,一脚踏进了什么咒灵的领域中,然后产生了幻觉;要不就是今天其实是愚人节,他那俏皮的下线突然想接受来自普通人社会的文化冲击,给他开了一个小玩笑……
——个鬼啊!
这个消息听起来实在太过荒诞,羂索一下子就就蚌埠住了。
但事实摆在眼前,六神凛的杀死的五条家高层中,确实有自己好不容易才展的下线。
虽然大概死了几个,但下线这种东西,对于羂索来说就是实打实的一次性消耗品,跟吃进肚里的优质食品没什么区别。
而经过千年的时间,羂索的优质食品实在不少。
他经营的关系网就跟一棵高大的巨树枝杈般错综复杂,所以还有很多选择。
再之后,羂索退而求其次,去联系了身处总监部的新下线。
新下线才被展没几年,还是总监部高层中地位相对较低的角色,平常就不怎么言,尽量不出头,不引人注意,现在也相安无事地为他谈听着消息。
新下线的联系很是顺利,羂索和下线借由交接事务的名义在总监部某处隐秘的会客室内交谈了一阵子,然后趁着夜深人静离开。
他自以为了无痕迹。
计划商定完毕,弄清楚一部分事情后的第二天,他却骤然听说六神凛精准地杀到总监部那个新下线的面前,提着刀架上的太刀指着他的脖子要钱。
语言之直白,动作之粗暴,面无表情的少女愣是散着凶神恶煞的穷鬼气息。
那个新下线才被羂索扶持着坐上总监部高层的位置,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
他享受到对人呼来喝去的快感……虽然听说过六神凛的威名,可被刀架在脖子上被要钱还是觉得很不爽。
新下线觉得这里大庭广众,六神凛肯定不敢乱来,所以钱也是当然不愿意给。
然后六神凛说:“你想杀我。”
——笑死,她对自己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
现在的咒术界,有谁不想杀她?
但被点出这种事情,无益于好面的御三家中,禅院和加茂被五条悟当场一边来了一【苍】,正在气头上的时候,五条悟冲着禅院说:“你们挂我悬赏。”
又扭头对加茂说:“你们在悬赏后面加了钱。”
虽然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嘴上恭维五条家“少主天赋强大,后生可畏”的两家肯定会脸色铁青,因为他们被五条悟拂了面子,当众掀开了面子的遮羞布,露出了被包裹在里面的巨大嫉妒心。
所以下线当即就不说话了。
因为好面子,再加上六神凛说这话时看起来不像是有得商量的样子,求生的本能终于在这一刻打败成为高层的傲慢,并迅占领了高地。
然后下线被吓到哆哆嗦嗦给了钱,六神凛还要压榨他没带上身上的存款,存款也被差人送来之后,六神凛逼了又逼,现自己真的压榨完所有的金钱之后,就直接一刀给他送走了。
干脆利落,血溅地老高。